“那掌柜的有没有同您说,我喝得太多了就直接在兰园歇下了?”
还没因为悲痛失了理智啊,林与闻打量着章修真,“嗯,掌柜的和我说了。”
见自己没有了杀人嫌疑,章修真松了口气,跟林与闻讲,“那天我是要去苏州,所以和弘文兄告别来着,我们两个人聊了很多。”
林与闻眯起眼,“你们两个感情真得很好啊。”
“那是自然,我们的娘亲就是手帕交,我们出生就认识了。”
“本官的意思是,凤弘文他,名气很大,但是你……”
“啊,”章修真似乎早习惯别人拿他和凤弘文对比,所以一副看开了的样子,“论才华,我比不过凤兄,但是论义气,他是比不过我的。”
“这怎么讲?”
“大人不知道有没有读过凤兄那句‘借路云间去归处,犹请洛神伴同路。’”
那应该是凤弘文很早写的诗了,“听过。”
“这句诗是我写的。”
“啊?”
章修真叹了口气,“我当时写的是,‘借路云间去归处,应问洛神伴同路’,凤兄改了两个字,就变成他的诗了。”
“这样……”虽然改了这两个字,但是这确实意境不同了。
“这诗当时火遍了江南,人人传唱,可我从来没有说过这是我写的,”章修真摇摇头,“当然,也没人在意是不是我写的。”
“所以这扬州第一才子本该是你?”林与闻含着笑问。
章修真连忙摆手,“这当然不是啊,大人,像我这样平庸的人,一辈子可能就能想出一句这好词。”
林与闻点头,“说的是啊,我们不同于凤弘文。”
“只可惜这世上再无凤弘文了。”章修真深深地叹了口气。
林与闻观察着章修真的样子,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但他现下还不想评价这个人,只继续问,“凤府的人说凤弘文去灵云书院教书,去了五个月,那五个月都跟你在一起?”
“是,大人,”章修真说,“我与凤兄约定到今年秋闱之前,我们都要待在一起互相监督,共同苦读。”
林与闻努努嘴,“你婚配了吗?”
“是,膝下还有二子。”
啊,看来他也不是凤弘文的美人。
章修真眨着眼问林与闻,“大人问这个做什么?”
林与闻当然不能说我觉得你可能是断袖,他委婉道,“凤弘文可有什么红颜知己啊?”
“啊……”章修真低头笑了下,“大人是问这个啊。”
不愧是发小,看来早知道。
“大人定是与凤夫人有聊过这些吧,”章修真晃晃脑袋,“这对凤兄这种人来说也是桩雅事。”
林与闻点头,“所以他是……”
“捧戏子。”
戏子?
林与闻的眼睛都亮了,想到戏子,那就能想到燕归红,想到燕归红就想——
“你们不是天天待在一起吗,怎么他还有空捧戏子?”林与闻总算把自己的想法从燕归红那里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