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头,将一份早已拟好的羊皮卷呈上。“陛下,十骑足矣。”
他挑眉,接过羊皮卷。
“陛下可还记得三个月前,那支打着‘追奴’旗号深入陇西的匈奴游骑?”我低声道,“他们‘不慎’遗落的腰牌与这枚虎符,皆出自同一私印——臣早已命细作拓模存档。”
我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小的虎符,呈到嬴政面前。
青铜冰冷,纹路深刻,右贤王私帐的印信在烛火下一闪,宛如活物睁眼。
“此为三策,”我躬身道,“其一,墨鸢已测算出山砦后山的山脊方位,我在咸阳早已备下七枚‘天火雷’,以硝石、硫磺、赤磷混合而成。只需一道飞鸢指令,便可由预先埋伏的人手远程点燃。届时七火并发,红光冲天,如流星坠地,羌人愚昧,必以为是天神降罚,阵脚自乱。”
“其二,轲生所率三十骑,已在山下二十里处待命。趁敌混乱,以烟雾弹为掩护,十人突入,救出巡史,二十人接应断后。”
“其三,”我再次举起虎符,“救人之后,当众掷出。所谓私通匈奴的铁证,比千言万语更有力。”
嬴政的目光从羊皮卷移到那枚虎符上,深邃的眼眸里,有欣赏,有惊奇,更有一丝被点燃的炽热。
他凝视了许久,忽然一掌拍在案上,大笑道:“好一个‘天火降罚’!好一个借刀杀人!姜月见,你就用你的这些妖法,去告诉陇西那帮蠢货,谁才是这片土地真正的神!”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陇西祭坛的火光照亮了半边天。
就在豪酋首领高举牛角杯,准备将祭酒洒在三名被捆绑的巡史身上时,异变陡生!
只听一连串沉闷的爆响,山砦后方的山脊之上,七团巨大的红色火球接连炸开,拖着长长的尾焰,如愤怒的龙目,从天而降!
整座山谷被映得一片血红,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焦肉的气味,大地颤抖,连岩石都在呻吟。
“天……天神发怒了!”
羌人惊恐地跪倒一片,连那些手持刀兵的私兵也吓得魂飞魄散,兵器落地之声叮当作响。
混乱中,数道黑影如鬼魅般突入祭坛,浓烈的白烟瞬间弥漫开来,呛得人睁不开眼,喉咙发痒,仿佛吸入了地狱的灰烬。
不过十数息的工夫,烟雾散去,三名巡史已然无踪。
为首的豪酋又惊又怒,刚要下令追击,一枚带着风声的虎符便旋转着飞来,“当”的一声砸在他面前的石阶上,火星四溅。
当他看清虎符上那熟悉的匈奴印信时,他身旁的一名同伙,当场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背叛与猜疑的毒液,在这一刻彻底引爆。
三日后,嬴政的诏令传遍帝国西部。
凡曾参与围困巡史的豪酋,一律削爵夺地,家人贬为官奴;凡在此次事件中曾为巡史提供帮助的羌汉牧民,皆授田百亩,赐铁制农具。
我将所有卷宗归档,在最外面那卷《陇西平乱纪要》的首页,我提笔写下:笔尖上的血,比刀刃更锋利。
因为它写下的,是再也抹不去的名字。
窗外,第一缕晨曦越过终南山,照亮了咸阳城,也照亮了国史馆门前那块新立的“草野议事碑”。
我看着碑上那“与朝堂同光”的字迹,心中前所未有的踏实。
我以为,用一场天火震慑了边地的狼,却惊醒了咸阳宫里一条沉睡更久的龙。
那枚虎符……终究是我亲手放出去的棋。
如今它回来了,带着血,也带着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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