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场景,像极了某些极端组织的处刑仪式。
“脱衣服。”
连对待人质的粗暴态度都如出一辙。
“罗万,”克莉丝汀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股冻彻骨髓的寒意,“或许你不会相信,但我现在的心情,非常不快。”
“对不起,我本想早点告诉你的,只是情况……”
“是我应该更谨慎些,”她打断了他,“若我早知你的身份,就算撕烂那些预言者的喉咙,也绝不会让他们吐露那个该死的预言。”
“嗯?”
罗万一愣。
这火气……好像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过来,罗万。”
克莉丝汀在平整的沙地上坐下,朝他招了招手。
待罗万走近,她伸出双手,用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解开了奥莉薇雅赠予他的铠甲。
冰凉的指尖,轻轻抚过他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疤。
每一道,都是一个地狱。
“我半生戎马,亲眼见过那酷烈魔域中,是何等腐朽糜烂的地狱。”
“……”
“所以,我知你当年,经历了何等苦痛。”
她的话语中,浸透了深沉的悔恨。
直到此刻,罗万才终于明白,她怒火的根源。
“预言既已降下,你便必须再度踏入那片地狱。是我……对你做了一件无法挽回的错事。”
“不,不是那样的。反正……”
反正,就算没有预言,待他肃清了圣国,也迟早要去将那片盘踞已久的魔域彻底清扫干净。
之所以迟迟未动,一是在揪出第二位勇者前,绝不能暴露身份,以免誓言破碎;二是因为当时尚不知晓,安提奥佩竟然还活着。
说到底,若非自己当年不够强大,罗歇尔家族也不至于在战后为了守护北方,流尽那么多鲜血。
然而,克莉丝汀却依旧反复向他致歉。
“对不起。”
“……”
“但是,我向你承诺一件事。”
“承诺?”
一双素白的手指,优雅地滑向她自己的颈间,解开了军服的纽扣。
那身制服紧紧包裹着她,将纤细的腰肢与翘的曲线勾勒无遗,每一次看到,都令罗万惊叹。
在他有些发怔的注视下,月光如水银泻地。
衣襟解开的刹那,一抹惊心动魄的雪色,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撞入罗万的眼帘。
随即,她引着他的手,覆上那片温软的弧度。
那里,生命的搏动清晰而炙热。
仿佛一颗失落已久的心脏,正在他的掌心下,重新苏醒。
“我听海伦·厄尼斯坦说了,有办法能寻回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