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只觉得大局已定,原本揪起来的心也放松了下来。
一旁丁全的嘴角,也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苏墨居然避开了证据这一说。
并没有回答孙知府的话,反而抬起头,目光越过了堂上的所有人,直直地落在了侧堂,正悠然品茗的丁家大公子身上。
“知府大人。”
苏墨笑了笑,朗声道。
“在回应大人的问话之前,学生心中有一惑,关乎我大业律法,恳请大人为学生解惑。”
孙知府一愣,有些不解的说道。
“讲来。”
“学生近日苦读《大业律例?礼制篇》心有不解。”
“律例有载,凡我朝子民,见官当跪,唯有功名在身者,方有特权。”
“其中,童生见官不跪,生员可立于堂上,而举人及以上者,方可受赐坐于堂上。”
说到这里,苏墨的声音陡然拔高,他猛地一指,正悠然安坐的丁家大公子问道。
“学生敢问大人!这位丁家大公子,他既无童生之名,又无生员之身,更非举人老爷。”
第六十六章猪一般的对手
“他是凭的什么,能安坐于这公堂之上,与大人您平起平坐?!”
轰轰轰。
此言一出,满堂震动!
堂外围观的上百名士子,瞬间炸开了锅!
他们寒窗苦读数十年,拼死拼活又是为的什么?
为的不就是这所谓的见官不跪、坐于堂上的特权吗?!
这是他们赌上一辈子,都未必能换来的尊荣!
可如今,丁家大公子一个连县试都没过的白身,竟敢公然在府衙大堂之上,享受着连生员都没有的赐座特权!
这不只是羞辱苏墨,这是在践踏他们所有读书人的尊严!
“对啊,凭什么!”
“他一个白身,凭什么坐着?”
“我等苦读圣贤书,却要跪着!他一个纨绔子弟却能安坐!岂有此理!”
“孙大人!请孙大人依律行事!”
一时间,群情激昂!
丁家大公子那悠然品茶的动作,也瞬间僵在了半空。
脸上的从容和淡定也消失不在,他万万没想到,苏墨竟敢不谈案情,反而拿这朝堂礼制来攻击他。
这件事若是没有人挑明,那么这些士子断然不会如此叫嚣。
可一旦此事被指出来,那么即便是他,也不敢当着数百名士子的面,公然承认丁家权势凌驾于律法之上。
有些事能做,但绝不能见光。
孙知府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出了一身冷汗。
要知道,在律例铁证和士子舆论的双重压力下,他今天若不处置到位,这股怒火就会烧到他自己身上。
“咳……咳!”
孙知府清了清嗓子,看向丁家大公子,脸上满是为难。
“大公子你请起吧,是我考虑不周了,这于理不合……”
闻言,丁家大公子握着茶杯的手,指节已然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