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中年男人,约莫四十多岁,瘦高个,背有点驼。他穿了件皱巴巴的卡其色风衣,领子竖着,里头是件同样不怎么展括的深色毛衣。头发有点长,疏于打理,几缕灰发耷拉在脑门上。最扎眼的是他那双眼睛,尽管带着浓重的黑眼圈,但眼神却异常锐利,像鹰似的,透着一股执拗和探究的光。他手里拎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皮革公文包,边角都磨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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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似乎很急,进来后只是瞥了洛尘一眼,便盯着不断变化的楼层数字。电梯开始下行。
就在这时,男人的手机响了。他立刻接起,语速很快,声音压得低,但在这铁盒子里,还是清晰地钻进洛尘耳朵。
“……对,我刚拿到数据……初步分析结果出来了,和之前几次的‘自燃’现场残留的异常频段高度吻合,峰值甚至更高!这绝对不是普通的意外或者已知的化学现象……对,能量释放模式很特殊,像是……某种失控的……共振?”
男人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用手比划着,眉头拧成了疙瘩,“……我怀疑背后有我们不知道的源头在释放某种诱导性能量……需要更深入的调查,现有的仪器精度不够……嗯,我知道危险,但这事必须查清楚……”
“能量残留”、“异常频段”、“诱导性能量”、“源头”……这些词儿,跟刚才在启明科技听到的议论碎片奇异地拼凑在一起,像道微弱的电流,划过洛尘近乎麻木的神经。他不由自主地抬起头,又瞄了那个风衣男人一眼。
男人似乎察觉到了洛尘的目光,通话也接近尾声,他对着手机最后说道:“……好了,我快到地方了,见面再说。老地方。”随即挂了电话。
电梯到达一楼。男人率先大步走了出去,风衣下摆带起一阵风,很快汇入门外的人流,没了踪影。
洛尘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那份没人要的方案,望着男人消失的方向,怔怔出神。那男人是谁?记者?搞研究的?他查的东西,跟最近那堆邪门事儿有关联吗?
这些念头也就一闪而过。随即,更巨大的现实压力像冰水一样浇醒了他。他还有闲心管这些?他自己的麻烦都解决不了!
他看了一眼手机,没有未接来电,但有一条新短信,来自母亲。
“小尘,医院又在催缴费了。王医生说,最好明天就能决定用不用那个药。你……你想到办法了吗?”
短信的每个字,都像针,扎在他的心尖上。他刚刚因为鼓捣方案而暂时忘掉的绝望,以更凶的势头反扑回来。
办法?
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他低头看着手里那份耗光了他最后心血和盼头的方案,此刻只觉得它像一沓擦屁股都嫌硬的废纸。他连找个愿意瞅它一眼的人都做不到。
微光熄灭了。
世界,重新被泼了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他魂不守舍地走出写字楼,夕阳把他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像个被遗弃的孤魂野鬼。他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去,还能干什么。那份方案,他最终没扔进垃圾桶,而是机械地、麻木地塞回了自己的背包里。
仿佛那是他作为一个“可能还有点用”的人,最后的一点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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