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运萍一路走下来,但凡被她敲开门的人家,在她离开以后,无不是喜笑颜开的。
针对这些住户家里遇到的问题,李天明全都一一做了安排。
一味的强硬肯定不行,既然是政府推行的惠民工程,如果死抠着规定不放,就算最后能将动迁工作推行下去,单这一件事,就容易失了民心。
失望是不断累积的,这些住户当中,只要有一个人,因为强行推进动迁工作,导致思想偏激,做出不理智的事,可都了不得。
李天明之前和李光强说的,要将心比心,就是这个意思。
在规定之内,为动迁户解决实际问题,不但能让工作顺利推进,还能赢得好名声。
何乐而不为呢!
但有人欢喜,就有人愁。
崔家就是如此。
“爸,我去那几家问了,一个个的都他妈的是怂货,我估计李二宝和孙大壮,还有老庄家,抗不了几天,都得低头。”
崔玉贵气冲冲的进了屋,坐在崔有才面前,一张脸黑得透亮。
“爸,今天你就应该当场闹起来,怕他干啥,他还能把你抓起来。”
“放屁!”
崔有才用力将酒盅墩在桌子上。
“咱们这一片,多少人家都在自行车厂,还有那个海尔厂上班,我闹起来,咱们家在曙光里就臭大街了。”
崔玉贵撇了下嘴,心中不免腹诽。
说得就好像咱家以前名声多好似的。
“咱家又没有人在他们厂里上班,扣钱也扣不到咱家人的头上。”
“那些真被扣了工资的呢?到时候半夜砸咱家的玻璃,你下班回来,套你的麻袋,你有几个脑袋够让人折腾的。”
呃……
崔玉贵没话说了。
“长点儿脑子,别一天到晚就知道瞎混。”
“那你说怎么办?现在人家都不搭理咱家了,到时候,万一真要是就把咱家撇下不管,难道还真在这破房子里住一辈子?你认,我可不认。”
崔有才听着儿子的牢骚,端起酒杯闷了一口。
“我就不信了,他们真敢这么干,真把咱家撇下不管,我就去政府告他们。”
“不敢?”
崔玉贵冷笑一声。
“我可打听了,那个叫李天明的不简单,市委书记跟他好的能穿一条裤子,你要告?去哪告?老城区改造本来就是政府定下的,你还要去政府告政府。”
啪!
崔玉贵没等说完,脑袋上就挨了一巴掌。
“老子这么折腾,为的是谁?你还给老子念丧,不把房子和钱要来,你以后指望着啥活着,咋养活老婆孩子。”
崔玉贵捂着脑袋,他也是个浑人,但是在崔有才这个浑人中的祖宗跟前,还是不敢造次。
“你打我有什么用,你要是真有能耐,就让他们答应咱家的条件,对了,我刚才瞧见姓郝的那个娘们走家串户的不知道干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