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老板,我姓陆,是个律师。”
“二十年前,你店里卖的桂花奶糖,毒死了两个孩子。”
“袁松替人背了二十年的黑锅,在牢里快死了。”
“而你,也在这座自己造的牢笼里,被恐惧折磨了二十年。”
“我们不是周家派来的,我们是来为袁松翻案的。”
“你心里的恐惧,也该到头了。”
门后死一般的寂静。
只能听到一阵比一阵粗重的喘息声,过了足足一分钟,门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摸索声,接着是钥匙插入锁孔的“咔哒”声。
锈迹斑斑的铁门,被从里面缓缓拉开一道缝。
一张布满皱纹、写满惊恐与挣扎的脸,出现在门后。
他就是龙老三,龙建国。
二十年的光阴,早已将他从一个精明能干的中年店主,折磨成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他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陆诚,他犹豫着,挣扎着,最终还是在陆诚那平静而又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目光下,彻底败下阵来。
他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了门。
“进来吧。”
声音沙哑干涩,充满了认命般的疲惫。
屋子里一股常年不通风的霉味,光线昏暗,家具上落了厚厚一层灰。
龙建国给他们倒了三杯水,端水的手抖得厉害,杯子里的水洒出来大半。
他颓然地坐在一条破旧的长凳上,双手抱着头,浑浊的老泪顺着脸上的沟壑无声滑落。
“没用的……没用的……”他哽咽着,反复念叨。
“你们斗不过他们的,在渌水县,周大海就是天,周海涛就是法!”
“二十年了,我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梦到那两个孩子,梦到周海涛那张脸……我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老人痛苦地诉说着,将这二十年来积压的恐惧与绝望,毫无保留地宣泄出来。
他说自己当年也想过报警,可报案的材料刚递上去,第二天晚上,周海涛就带人摸进了他家。
他们没打他,也没骂他,只是当着他的面,把一把匕首,狠狠插在了他十岁儿子的照片上,就插在眉心。
周海涛拍着他的脸告诉他,如果管不住自己的嘴,下次这把刀子,就会插在他儿子的身上。
从那天起,他就彻底死了心,卖了店铺,带着家人躲回老宅,从此与外界断绝一切来往,活成了一个透明人。
“我不敢啊……我真的不敢啊……”
“我只有一个儿子,我不能让他出事……”
夏晚晴听得眼眶发红,鼻头发酸。
她想开口劝说,却发现任何安慰的话语,在老人这二十年的血泪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常规的劝说,已经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