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婕妤雷轰一般愣在原地,胸脯剧烈起伏。
裴景琛状似好心地安慰道:“娘娘且宽心,陛下明鉴,皇子谋反,是他自己狼子野心;娘娘久居深宫,深居简出,自然与您无关。”
他嘴上这样说着安慰人的话,却好似用一把无比尖锐的匕首狠狠地将宁婕妤扎了?个?透。
什么无关,那都是糊弄人的话。
自大周开朝以来母凭子贵,没有皇子谋反,生身母亲还能安然无恙的道理。
更何况,萧承豫是宁婕妤唯一的指望,唯一的念想?,如今这指望破灭,她整个?人自然像个?纸扎的灯笼,被风吹倒在地。
“本宫不信,你?素来是个?泼皮无赖,在整个?京城也是有个?纨绔恶名,本宫不信你?的话!”
宁婕妤着了?急,口不择言。
但殿外的声音却愈发嘈杂,脚步声整齐划一,刀剑擦过盔甲发出阵阵声响,显然是经历过统一训练的人。
下一秒,外面传来太监高亢的声音。
“皇上、皇后娘娘到?!”
“太子殿下到?!”
宁婕妤缓缓站起身,不再看还被捆在身边的秦姝意,踉跄着往外走。
甫见到?高宗,她的目光却落在众人身后已经被绑起来、浑身是血的萧承豫身上,心中自然明白?裴世子方才说的都是真话。
她跪地求饶,头一声比一声磕的响。
“陛下,都是臣妾这个?做母妃的糊涂,猪油蒙了?心,这才害了?豫儿,豫儿待陛下可一直都是敬重?有加啊,陛下……”
“求陛下……”
“你?这毒妇!”宁婕妤求饶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对面的高宗出声责骂,不由得一愣。
高宗由裴皇后馋着,身子远不似往日高大,甚至现?出了?几?分无助和失望。
“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承认么?你?!你?就是当年赵家逃走的大小姐!”
宁婕妤眸光一沉,只?觉得耳边又炸了?个?雷,垂在袖中的手紧紧地攥成拳。
“陛下,这是有人想?要陷害臣妾的说辞啊!澜娘的来处,六郎,你?是最清楚的啊!”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在狡辩!”高宗剧烈地咳嗽起来。
裴皇后见状,蹙眉为他顺气,轻声道:“澜妹妹,人说一句谎话,便?要再编造无数句谎言去遮,何必呢?”
话音刚落,殿外的侍卫押上来两个?人,一男一女,俱是宁婕妤无比熟悉的人。
男人右额角蜿蜒着一道疤痕,窄长的脸上已经冒出了?几?茬胡须。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