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这次来时,应该戴上那支桃花簪。
若是那不争气的世子还不醒,就一并把他的茶花玉佩也抢过来。
别留念想,这样就算她?死了,他也不会太伤心。 续弦另娶个明朗大度的姑娘,自是最?好的安排。
眼前的场景走马观花般闪过,最?后却定?格在西北草原上,漫漫黄沙中,端坐马上的青年。
依旧是她?梦中出现?过的场景,只是她?当时并没有听清这人说了些什么。
青年依旧穿着那身乌金色的麒麟轻甲,高高的马尾飘扬在风中,面目凛然,那样灼热的目光,彷佛要将秦姝意单薄的魂体烧穿。
“她?若不愿,我便抢亲。”
一字一句,在她?的耳边炸开。
秦姝意一怔,嘴角的笑?意愈来愈深,可是笑?着笑?着,却湿了眼眶。
那个远在临安的心上人,原来就是她?。
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将军每个月都在等信,最?后一次等到的却是心上人的婚期,会有多痛?
心如刀绞、宛若凌迟。
好痛,好痛,她?也好痛。
威压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压得她?喘不上气。
殿外分明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秦姝意却冷的牙齿打?颤,手腕被麻绳束住,勒出一圈红痕,垂下的指尖攥得发白。
她?从前以为自己和?萧承豫之间就算是孽缘,半生毁在他手里,相看两生厌。
可是现?在才后知后觉地明白,或许玄空大师当初所?说的孽缘指的根本就不是她?和?萧承豫,而是自己和?世子。
前世晚一步,她?识人不清,终究将自己活生生投入痛不欲生的火炉。
今生不早也不晚,他们?相识相遇相知相爱,却还是挡不住造化弄人,天意相逼。
这样的情,已经刻入她?的骨缝。
身上骤冷,额头的温度却滚烫。
发热了,秦姝意想。
少女迷迷糊糊地抬眸,看向身侧慈眉善目的菩萨像,突兀地想到,就这样晕过去也好,死了也好。
总归活着,落在宁婕妤这群人手里,也是威胁裴景琛他们?的砝码。
若是没了她?,裴二本可以更自由。
——
整座东宫一如既往地冷清,今日更甚,隐隐透着几分风雨欲来的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