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百转,渐渐平稳下来,杨太守讪讪笑道:“世子一路舟车劳顿,收盐的事,下官必然会为?您办好,必定滴水不露,今日是为?您的接风洗尘宴。”
“哦?杨太守竟有如此计谋?”裴景琛看向弓着身子的杨太守,又笑道:“大人前几日还?百般推辞,如今却突然改口,又是为?何?”
杨太守只?觉得心如擂鼓,强装镇定地回答:“为?国效力,本就是下官分内之事。下官前几日妄图逃懒,猪油蒙了心,实在是糊涂。”
裴景琛眉梢微挑,正要反问时,右边始终保持沉默的人却沉声开口。
“世子,我?们扬州有句土话,叫宴上来往俱是客。”
周永话音一顿,额角的疤也随着脸上谄媚的笑拱了上去,“既然杨大人已经?立了军令状,世子也无需这样忧心,还?是让我?们尽些地主之谊吧!”
屋里的人听?周永开了口,似乎瞬间有了风向,纷纷应和着他的话,故作热情?地邀约。
坐在主座上的青年?神情?间多了一丝玩味和探究,一双丹凤眼里幽深不见底,他敲了敲光滑的紫檀木桌,笑意更深。
“既然周老板都开口了,裴某岂有不敬之理?”
周永垂下头,口中却尽是感激之语。
“世子金尊玉贵,如今肯屈尊来此等俗气之地,就是对我?们这群人最大的赏识。”
男人的语调中含着笑意,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真是心存感激,他拍了拍手,门被打开,立时进来一群衣着清雅的姑娘。
环肥燕瘦,各有风姿,只?是所有女子手中都托着一个红木缠枝托盘,盘上放着长颈细口玉瓶。
周永笑道:“草民们知道世子不久前已有家?室,自然是不该邀您来此腌臜之地。不过这红袖楼的琼液酒实属一绝,又不外卖,只?好壮着胆子相邀,还?望世子莫要怪罪草民们自作主张。”
他的话音刚落,屋里站着的女子就已经?将琼液酒挨个放在了桌上。
周永只?盯着裴景琛,笑得愈发意味深长,他刚才说的话,任谁也挑不出一星半点的错,不怕这位废物?世子不上钩。
那群女子倒也识趣,放好玉瓶,挨个退了出去,瞧着还?真像是周永说的那样,只?是让品酒,别无他意。
裴景琛径直拿起玉瓶,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冲右手边的周永笑道:“香醇浓厚,果然是好酒。”
周永亦是一拱手,“世子喜欢就好!”
说罢他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似乎是在印证什么似的,一仰脖将那杯酒喝了下去。
裴景琛眯了眯眼,周永的话却比他更快,攻势也更凌厉。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