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的最后一刻,他都不能再握握她的手,摸摸她的脸……
换上消毒衣,燕兆年进去。
靳澜惜勉强着要从床上坐起来,他坐在床边,单臂小心翼翼的将她半抱起来。她的头,就靠在他肩头。
这样的靠近,让两个人皆在一瞬间红了眼眶。
这可是……久违了二十多年……
偏偏,这样的温度,这样的气息,也煎熬着彼此二十多年……
“澜惜……”燕兆年颤抖着声音唤了一声,手紧紧握住她的手。
她瘦得不成样了。
手指只剩下皮包骨。
“我……是不是很丑了?”靳澜惜很无力、很无力,嗓音都在哆嗦。
“不是……”燕兆年笑着拨开她颊边的乱发,沧桑的眼里却染着泪痕,“你还是一样美,和过去一模一样……”
她微微一笑。
那双眼里,点燃了点点生机,有了清浅的波痕。
“对不起,澜惜……这辈子……这辈子你是我最大的遗憾!”他痛苦的低喃着,想将自己久久压抑在心底的遗憾和深情都传达给她。
靳澜惜眼里泪光闪烁,泪浸染过,那双眼越发晶亮。
她看着他,恍惚间又回到年少时。
“我们没那个缘分……”她的手,已经开始抖起来。双目却还是定定的凝着他,像是要将他刻到记忆的最深处,“我好想把你记得牢牢的……就算过了奈何桥都不忘了你……”
“然后……下辈子,见到你,一定离得你远远的……”
心头一抽,燕兆年痛楚的摇头,“不!澜惜,答应我,不要离我远远的!也不准你再离得我远远的!下辈子,让我来还债……我欠你的,欠小影的,让我一并都还给你……”
她哭了。
眼泪顺着脸颊,滑到唇角。
她尝到了苦涩的味道,“你是我的劫……下辈子,我不想再这样痛苦……也不愿我的小影受这样的苦难……”
“不会的!下辈子,我会让你幸福……澜惜,你相信我!”燕兆年奋力的说着,似乎想要让她相信。
可是……
靳澜惜却已经没有力气再多说话,只是靠着他的肩膀,默默掉着泪。
好久,好久……
她才从唇间,虚弱的开口:“让……她们都进来……”
两个孩子……
她的两个可怜孩子……
如果可以,她也不舍得就这样离开她们。可是……上帝已经不让她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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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北的公寓。
他浑浑噩噩的从床上醒来。
“夫人,二少醒了,烧也退了!”
“谢天谢地!”柯容说完就哭了。
燕茵也守了几天,连纽约都不曾去。见燕北醒来,忙起身去倒了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