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轻松,带着点随性。
师妃暄神色平静,目光清澈地看向林越:妃暄冒昧拦路,确有一问,萦绕心头,不吐不快。
哦?请讲。林越放下茶杯。
林先生于南阳城外,掌毙朱粲,诛其党羽,解民倒悬,此乃大功德,妃暄深表敬佩。
师妃暄缓缓开口,语气真诚,然先生此行北去,目标直指突厥武尊毕玄、高丽弈剑大师傅采林。
此二人,乃域外武道巨擘,坐镇一方,牵动两国气运。
若先生真能此二人,固然扫清北进一大障碍,然则。。。。。。
她顿了顿,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忧虑:毕玄若死,突厥必震怒,控弦百万铁骑南下复仇;傅采林若亡,高丽亦将倾国来犯。
届时战火重燃,生灵涂炭,苍生何辜?
先生以击之不谐为念,此举,岂非制造更大的?妃暄不解,望先生解惑。
这番话,以苍生何辜为名,直指林越行为可能引发的严重后果,带着悲天悯人的情怀,更隐含着一种道德上的责问。
茶亭内鸦雀无声,所有行商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看着这两人。
那茶亭老翁更是吓得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林越闻言,并未动怒,反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他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才慢悠悠地说道:师姑娘悲天悯人,心系苍生,令人佩服。
不过,林某有几个问题,也想请教姑娘。
他放下茶杯,目光直视师妃暄:突厥控弦百万,年年南下,掠我汉民为奴,屠戮妇孺,焚烧城池。
彼时,静斋之剑何在?姑娘的悲悯之心,可曾化作雷霆之怒,斩向那些视我同胞如草芥的胡虏?
师妃暄神色微动,樱唇轻启,似要辩解。
林越却不给她机会,继续道:高丽傅采林,坐镇平壤,其弈剑术威慑辽东,门下弟子亦非善类,屡屡侵扰边境。
彼时,静斋代天择主,可曾择出一位明主,挥师东进,解我边民之苦?
还是说,静斋的,只施于毕玄、傅采林这等大宗师身死之后可能引发的战乱,而对眼前正在发生的、持续不断的苦难,视而不见?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直指核心:师姑娘所言只怕有养寇自重之嫌。
借维护天下大义之名,保持一种微妙的平衡,维持静斋超然物外的地位,坐视胡虏肆虐、边民泣血,待其势大难制,再以为名,劝阻他人除害。。。。。。此等行径,在林某看来,伪君子尤胜真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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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妃暄娇躯微震,清丽绝伦的容颜上第一次出现了波动。
林越的话,如同最锋利的剑,刺破了她悲悯表象下可能存在的、连她自己都未曾深究的某种立场。
一股难以言喻的羞怒与心神激荡涌上心头!
锵------!
一声清越的剑鸣骤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