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瞻是奉旨协理京畿治安,巡查各勋贵府邸防御,来永宁侯府倒也名正言顺。
他见到上官拨弦,眼中掠过一丝毫不掩饰的欣赏与关切。
“阿弦姑娘,听闻你又在为侯府分忧,真是辛苦了。”
李瞻屏退左右,温言道,“府中近日多事,你一切小心。”
“若有需相助之处,尽管来国公府寻我。”
他的话语带着真诚的维护之意。
上官拨弦能感受到李瞻的好感,但她此刻心系调查与师姐之仇,无意于此,只得客气疏离地回应:“多谢世子爷挂心,拨弦省得。”
李瞻见她态度淡然,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恢复如常,又叮嘱了几句方才离去。
他的情意,如同春日暖风,轻柔却难以忽略,但上官拨弦的心湖,已被另一道时而冰冷、时而灼热的身影搅动,难以平静。
萧止焰那边也传来了消息。
风隼和影守联手,已基本摸清了“木牛流马”的大致行动规律,约每两至三日会在子时到丑时间出动一次。
下一次行动,预计就在明晚。
萧止焰已做好布置,届时会在侯府东侧的马厩制造一场小小的“走水”意外,吸引府中护卫的注意力。
成败,在此一举。
次日黄昏,上官拨弦特意去探望了依旧昏迷不醒的永宁侯。
侯爷躺在床榻上,面色灰败,气息微弱,仿佛随时会油尽灯枯。
邱侧妃坐在一旁,亲自喂药,眉眼间带着忧色,但偶尔抬眼看向上官拨弦时,那目光深处却是一片冰凉的审视。
“阿弦姑娘有心了。”
邱侧妃放下药碗,用丝帕轻轻擦拭侯爷的嘴角,语气平淡无波,“侯爷需要静养,姑娘若无他事,便请回吧。”
上官拨弦恭敬应声,退出房间。
在转身的刹那,她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侯爷垂在床边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是错觉吗?
她心中存疑,但不敢表露分毫。
夜幕终于降临。
上官拨弦与阿箬早早歇下,实则和衣而卧,静待子时。
临近子时,上官拨弦悄然起身,如同暗夜中的狸猫,再次潜至粮仓附近,藏身于上次的隐蔽处。
她调整呼吸,将身体机能降至最低,仿佛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
阿箬被安排在外围望风,负责接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比上一次等待更加煎熬。
丑时将至,就在上官拨弦怀疑今夜是否会有行动时,那熟悉的、细微的机括声再次从地下隐隐传来。
来了!
她精神一振。
果然,粮仓底部的石板再次滑开,“木牛流马”悄无声息地驶出,开始重复装粮的程序。
上官拨弦紧紧盯着,计算着时间。
就在“木牛流马”装粮完毕,即将退回洞口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