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良。”
“嗯?”
“你的深层次的想法究竟是什么?”春树突然问道。
“为什么这样问。很唐突呀。哪有这样问人的。”
“我大概重新看了一个叫志贺春树的人的人生了。”春树很平静的说道,但用力的抓这我的手,“失去一个叫山内樱良这个人后,这个家伙,一直在剥离自己的人生,从书本开始,再到老师,再到父母,最后却无法将一个叫山内樱良的人给剥离开来。直至他来到她的跟前,大声的喊出她的名字。”
我不知道春树说这些的用意是什么,但我也只是安静的躺着听着他大段大段的诉说。
“相信我。樱良。你需要相信我的这个人,相信志贺春树这个人。去抛弃所有的那些世俗强加在你大脑里面的东西。”
“为什么呢?这样很没有逻辑。”
“我若说我接下来会死。你会这样做吗?”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我有些生气了,猛的站了起来。“春树,你是不是隐瞒了我很多很多。究竟你说的这些相信、剥离之类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来的。你究竟是不信任我吗?”
春树反而没有丝毫的辩解,哪怕我现在已经面红耳赤了,他也只是缓缓的说,“实际上我没办法解释。因为我能力不足,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解释。但真的,请记忆起所有与我有关的事情,并且相信它,就如同执念般的印在大脑当中。这个世界就没有什么是真实的事情,但唯独我是真实的存在你的眼前的。我不在在乎你究竟是如何想的。相信我吧。樱良。”
春树露出微笑的说完。缓缓的站了起来。
那个微笑,就如同视死如归的战士,在妻子面前露出最后的温柔一般。简直让我有些难受。
微微张开的嘴巴,却也不知道究竟应该说什么。反而春树开口说话了。
只见他突然抓住我的双臂,离我很近很近,问道,“我大概知道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大概就是不想回去了。不想活了。哪怕回去也会因为胰脏病,而重新回到这里是吗。”
我不敢看他。
“你最深处的想法又是什么呢?”
突然在这片血红的彼岸花从中,闪过一抹白色。
“你知道彼岸花的意义是什么?”
“生死两隔,永不相见。”
“白色的彼岸花是无尽的思念,绝望的爱情,天堂的来信。”春树拿着一束白色的彼岸花递给我。
在这片不详的血红当中,找到一抹白色都是缘分。
我已经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悲伤了。
我们开始行走了。走向那旅程的终点,忘川河。
——
我觉得我们的出逃很顺利,一直都很顺利。顺利得可怕。前无栏者后无追兵。没有任何物体阻碍我们。
辽阔的忘川河就在我们的面前。那平静的黑水,就如同一望无尽的大海一样。这根本就不像是一条河。根本就看不到终点。两三点的光源,在河面上闪闪烁烁,孤寂撩人。
“这就是终点了吗?”我问道,“春树你该不会是来送我最后的旅程的吧。”
春树没有说话,就像在等待着什么东西一般,安静的伫立在那。
“听说如果走完忘川河,便会忘记前世的所有一切,重新回到世界,在某位妈妈的肚子里面降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噗呲,春树笑了笑。也不知道他为何笑了。只见他说,“相信我,记住我。好吗。”
或许吧。若是能记得就好了。那样我又可以利用幼儿的身份去抓弄那长得跟大叔样子的春树了。但我想着又是不可能的事情吧。都是我自己的假想罢了。
走吧。这才是人生的最后一程吧。
这次轮到我紧紧的抓这春树的手。我们在忘川河中缓慢的行走。河水如同静止般的平静,甚至不深。完全可以缓慢的走过去。
——
“你们要走去哪里?”一声如洪钟的话语在背后传来,“山内樱良,你还未被审判,就打算私自离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