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在府学走了半个时辰,一直到太阳下山,那位府学教授都未出现。
陈茂派出去的护卫们倒是将五名教谕请了过来,行过礼后,陈砚简单问了些府学的状况,这些教谕结结巴巴,许多都答不上来。
陈砚憋了一肚子火,便不再多问,只坐着等。
这一等又是半个时辰,天色已彻底黑了,那位府学教授依旧不见人影。
陈砚让教谕们给教授带话,翌日自己在府衙等这位教授。
在教谕们的恭送下,陈砚领着护卫们接了杨夫子回府衙。
路上,陈砚询问杨夫子那些学子们的学问如何,杨夫子连连摇头,道:“只知死记硬背,经义不通,与东阳学子相距甚远。”
陈砚冷笑:“教谕们混日子领俸禄就罢了,与学生们讲经义多累。”
杨夫子连连摇头,叹息道:“如此岂不是误人子弟。”
此刻他终于明白为何怀远要将他请来,且着急将他带来府学。
“明日为师就来府学讲学,能救一个是一个。”
陈砚却一口拒绝:“夫子一个月的休假还未过完,继续钓鱼就是。”
杨夫子惊诧:“你怎的突然如此心慈?”
竟还让他安心钓鱼?
陈砚压着火气道:“夫子早已名扬天下,纵使要松奉府学,也该府学教授亲自来请,如此才不失了身份。”
如今那位教授连面都未露,夫子就主动上门讲学,岂不是送上门?
他陈砚的夫子,如何能受这等委屈。
“再者,府学实在破败,该先整顿一番。”
陈砚又追加了一句。
有陈砚考虑这些,杨夫子乐得清闲,当即将此事丢在一边,翌日一早又出海了。
陈砚早早就交代,一旦府学教授前来,就领人来见他。
可一直到天黑,陈砚忙完公务找人来问过,才知那位教谕压根没出现。
陈砚头一次被人放了鸽子。
不过此时登岛在即,他只得先将此事暂时搁下。
度云初办事实在迅速,六日后,大隆钱庄的车队犹如一条长龙,驶进了松奉城。
当第一辆马车到糖厂时,最后一辆独轮车还未进松奉城,如此大派头,让得不少百姓出来看热闹。
就连一些滞留松奉的商贾都心惊。
此刻不少人暗暗庆幸自己早早就来了,若是再晚一些,等大隆钱庄这些大商户过来,他们这些小商人哪里还有机会选到好铺子。
当众人看到一箱箱白银被抬进屋子里时,更是连连吸气。
孟永长亲自点银子,算盘珠子被拨弄得“噼里啪啦”响。
待清点完,足足一百九十万两。
加上此前的定金十万两,便是二百万两。
银子入库,自是要将白糖从糖厂运到车上。
因时间过紧,度运初只调来八十多辆马车,剩下的全是独轮车。
一箱箱的白糖先搬到马车里,等马车装不下了,再往独轮车上堆,用麻绳一圈又一圈地绑好,再在上面盖上雨布。
当得知那一个个木箱子里全是白糖时,来看热闹的商贾们眼都红了。
这些哪里是白糖,分明是一箱箱的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