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珠冒出来,紫黑得像墨。
她吓得茶碗差点摔了:“王妃您……”
“盐。”云知夏没抬头,“腌菜坛里的盐,抓一把。”
春桃哆哆嗦嗦从腌菜坛里抓了把粗盐,云知夏接过来撒进茶碗。
盐水混合的瞬间,她扯下一段棉条浸进去,然后敷在腋下。
“大血管密集的地方,毒素容易堆积。”她解释得像是在上课,“用温盐水敷,能促进皮肤排汗,带出部分毒素。”
春桃听不懂,但看她有条不紊的模样,鬼使神差地跟着做。
两人一个敷腋下,一个敷腹股沟,忙活到后半夜。
云知夏又用银簪在指尖放了三次血,最后一次的血已经变成暗红,不再是骇人的紫黑。
“还差一味药引。”她靠在床头,汗水浸透了里衣。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从破窗照进来,落在她泛白的脸上,“慢性毒的配方再精巧,也得留个破绽——他们大概没想到,我会知道怎么补这个破绽。”
春桃蹲在地上打盹,陈嬷嬷早不知什么时候溜了。
云知夏闭上眼睛,前世实验室的全息投影在脑海里闪现:培养皿中的肝细胞,正在某种植物碱的刺激下活跃起来。
那是她研发的解毒关键,能激活肝酶代谢毒素。
“明日。”她低笑一声,“得去院子里找找,有没有这种草。”
晨光透过窗纸渗进来时,云知夏缓缓睁开眼。
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腕,青黑的脉络淡了些,心跳虽然还弱,但至少规律了。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陈嬷嬷端着药盘走进来,目光先扫过地上的碎碗,又落在云知夏脸上。
她愣了愣——昨夜还只剩半口气的人,此刻正靠在床头,眼睛亮得像星子。
“陈嬷嬷。”云知夏开口,声音比昨夜清亮了几分,“今日的药,我自己熬。”
陈嬷嬷的手一抖,药盘里的银针“当啷”掉在地上。
她盯着云知夏,突然想起二十年前给老靖王妃诊脉时,那女人也是这样的眼神——仿佛能看透所有阴谋,然后将它们撕得粉碎。
云知夏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但至少,她活过了这一夜。
而那些想让她死的人,该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