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好镇定,尚念陀佛。
我毫不放松。敌不动,我不动。看你横到几时!
谁知当门外的许仙发了急,不顾一切撞开阻隔的时候,赫然见到的便是条巨大白蟒紧紧缠牢法海师父,雪色长丈余,人儿吓得大惊失色。
“蛇!好……大……一条蛇。”
他大喊大叫。语无伦次。
我变成了蛇身,又因饮下雄黄,实在极难控制自己行动。连是打斗,均不由自己,虚飘飘地,神志模糊,不知打了谁,干了什么。只晓得避开法海的招数,出于一种生物的本能。
我不由自主地舞起蛇身,扫落一屋器皿,全不曾防胆小的许仙。
出乎意料的是,许仙不知何时,手上多出把刀。正在我身子虚飘,转身飞过来之时。
那把刀,不偏不倚刺中我的心。
你……
好你个许仙。
你居然还藏有法刀。
法海的法刀!
我血气倒涌,痛彻心扉,死去活来。体内真气乱窜,无法自持,一个劲儿横冲直撞来到他面前,张开尖牙利口欲咬。
我的身体要我咬断他,今生今世不团圆,不如就……一了百了!
许仙见状,吓得蜷缩到角落旮旯,不知该怎么收拾残局。
那呆子还是那呆子,手中尚握住留有我蛇血的法刀,一滴血即是百年功。可他那姿势多像初遇时,手中捏着一朵花呀。
念及彼时,心如刀绞,无论如何咬不下口,我扳回自己的身子,直直落下两行清泪。
蛇是冷血动物。
但我的泪是热的。
若那时那刻有人问我,爱是什么,我会告诉他——爱就是含笑饮雄黄,任它肝肠寸断在所不惜。
兴许开头就不够好,过程便十分勉强。
后来再好,又能好到哪里。
说来说去,也是我勉强了他。
是我勉强人间道去接受一个妖。
5。法海 之前
世界妖魅丛生。
四大护法在水乡街道疾步行走,目送丧队经过,死者尸身干枯。
我同样见到街道尸体横陈,又目睹了办丧事的人家。
“遁得了形,藏不了迹!”
我从兜里抓了把东西,用力朝空中一掷。声似洪钟:“现形!”
顿时,街道上金婆逻粉四溢。金粉附着到分叉的树枝、开裂的墙角和地面上。原来金婆逻粉有现形之用,遂地面出现了一排排动物的脚印,爬墙走壁蔓延了好几里。
我拄杖而走,寻迹而去。
少了能忍在侧,我自觉衰老。
我来到另一处民房,四下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