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天的目光极为锐利,莫桃和谷正中又没有隐蔽行藏,罗天一进来就发现他们,低声对身边的林冰雁道:“冰冰,你朋友来找你,你过去和他们打个招呼,我先回房去。”
说完便自己朝楼梯走去。林冰雁却是上前挽住罗天的手臂,摇头道:“人家只是来喝酒的,和我有什么相干?”
罗天似乎还想劝说,刚才的那个小二跑过来道:“罗少侠、林姑娘,你们可是回来了!快去看看程少侠吧,他醉得直说胡话。叫嚷着万俟夫人也不理会他了。这两天万俟庄园闹鬼,死了很多人,你们劝劝程少侠,别让他再去找万俟夫人。万一把鬼招来可怎么办?我们客栈中还住着很多别的客人呢!”
林冰雁一听就很担心地朝楼上跑。罗天却是对一直看着他们的莫桃抱拳歉疚地一笑,才追着林冰雁上楼去了。莫桃终于回神,招呼小二拿来米饭,端起碗抱着白饭就吃,比他上次在蝙蝠洞中饿了几天还吃得急,菜也忘记夹一点。
谷正中忙道:“庄主,你慢点吃,又没有人抢你的。”
莫桃放下碗,惆怅地道:“谷大侠,你说,我能和罗天比吗?”
谷正中一本正经地沉吟道:“论风度,你是没法和他比,但论气度你可是一点也不输给罗天。其实上次晋桂枝说的力拔山兮气盖世,用来形容你真是一点也不错。再说,你难道没有听说过,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女人喜欢什么,可谁也说不清楚。”
莫桃苦笑道:“这样说我真是一个坏人了?我还一直以为自己是好人呢!”
谷正中其实是油腔滑调惯了,立刻知道自己说错话,莫桃和莫天悚是完全不同的人,不适合随便开玩笑,尴尬地笑笑,岔开道:“你注意到没有,这次罗天和林冰雁对你都没有丝毫敌意。上次他们可是见着你就拔剑的。我们也上楼去,听听他们说什么。”
莫桃迟疑道:“也许是今天万俟庄园的案子破了,他们已经知道不是我做的。只是我们就这样上去,恐怕林姑娘不会欢迎我。”
谷正中几口吃完饭,大声叫来小二结账。然后拉着莫桃离开泰来客栈,却不朝回走,而是绕到客栈后墙处,笑道:“庄主,偷听你总会吧。程荣武喝醉了正好。用不着林姑娘欢迎,我们也能听见他们谈话。”看看天色已黑,周围又没有人,拉着莫桃飞身上了房顶,在程荣武的屋顶上伏下身子,揭开几片小青瓦,屋子中的情况立刻展现在他们的面前。
梅翩然的时间掐得非常准确,莫天悚顺着山坡下山,老远就看见路上几十个喇嘛一头一尾将央中的护卫队和南无等人夹在中间,浩浩荡荡地骑马过来。
就在莫天悚看见他们的同时,喇嘛也看见莫天悚。回头大声招呼一声,整个队伍立刻停下来等候,莫天悚刚下到路上,就围上来给他行礼。莫天悚瞥见左顿已经在南无和狄远山的陪同下从队伍中间在朝前赶来,也不与喇嘛客气,抱拳还礼后,就越过他们迎上左顿。
南无还是和从前一样沉稳,看不出有一点悲伤,见着莫天悚仅仅是笑一笑算是招呼。左顿大声吩咐一句,立刻有一个护卫队的人跳下马,把自己的马让给莫天悚,自己去与同伴合骑一骑。只有狄远山惊奇地大声问:“少爷,你怎么刚好能赶回来?挟翼和央宗小姐呢?”
莫天悚瞧见莫素秋被青雀、黄鹂、白鹤和小妖护在中间,没能过来咋呼,很是满意,接过马缰绳上马和左顿并排而行,道:“我知道你们出事,特意赶过来的。牛井的事情很顺利,现在挟翼和央宗都还留在牛井。据说婴?习惯在黄昏发起攻击,此刻正是危险的时候。大师,今晚打算在哪里住宿。”
左顿还是笑呵呵的,先给前面开路的喇嘛做一个手势,等队伍继续前进后才道:“这里离本地湾很近,晚上我们住那里。少爷,你是不是遇见梅姑娘了?怎么没有和她一起过来?”
莫天悚苦笑道:“她不想被你抓住,说什么也不肯跟我一起过来。不过她给我这个。大师看看用来对付婴?行不行?”说着把银镖递给左顿。
狄远山立刻和南无交换一个惊奇的眼神。左顿失笑,接过银镖后目光立刻被缠在银镖上的丝线吸引,大喜道:“梅姑娘竟然肯给你水青丝?这下我可完全有把握了。”
莫天悚道:“原来这种丝线叫做水青丝。我用了这种丝线近十年时间,一直都不知道名字。”
左顿微笑道:“不知道少爷见过梅姑娘的原形没有?他们的翅膀是绿色的,美丽丝毫不下于蝴蝶,因后翅发达,拖着一个长尾,被人们叫做水青凤尾。他们吐的丝就被称呼成水青丝。这东西对他们来说,就像是我们人类定情时互相赠送的青丝。少爷,恭喜你,原来十年前梅姑娘就已经对你芳心暗许。”
南无一直不是很清楚梅翩然的事情,听得晕乎乎的。狄远山又想起当年的那个墨绿色大茧子,知道这个银镖上面缠着的绝对不是梅翩然自己吐的丝,听得一愣一愣的,想到梅翩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黑色剑形玉簪,要带走自己的茧子一定很容易,恐怕还真是故意留给莫天悚的。
莫天悚却是听得又温馨又奇怪还对左顿有点气,他这样等于公开指出梅翩然是妖精,明显是在帮央宗,急忙岔开道:“大师,我想留下婴?的性命,你觉得如何?”
左顿微微一愣,随即点头道:“婴?的命很长,如果没有水青丝,我们只有杀死婴?才行,有了这个,留下它也可以。少爷,等抓住婴?以后,就让婴?跟着我吧。”
莫天悚实际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婴?,左顿的提议正合他心意,自然不会反对。
一个时辰后,整队人马在本地湾安顿下来。南无和莫天悚离开大家,踏着月色,来到附近的山头上。南无是饵,而莫天悚是猎手。左顿没有和他们一起出来,因为婴?害怕左顿,见着左顿以后便会躲起来。南无是自愿的,他觉得是自己没照顾好西天。黄鹂在整个过程中没有说过一句话,让莫天悚觉得她比当年那个在小考较中对自己出手狠辣的黄鹂差得很远,西天冤得很。
山顶视野开阔,凉风阵阵。莫天悚背靠一棵大树,看着很轻松的样子,心里却是很紧张。左顿又在银镖上加了一道咒语,莫天悚到不是担心自己完不成任务,而是担心婴?会不会来,也担心被加了咒语的银镖会不会让婴?送命。
南无一生都在刀尖上打滚,虽是诱饵,依然很是轻松,坐在山头的一块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