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入膏肓,方知良药难寻。」
「只是这味‘药’,似乎比病灶本身,更为棘手。」
百花谷别院内的气氛,凝重得如同结了一层冰。
几名随行的百花谷长老围在花寻欢榻前,灵力探入其体内,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金丹出现裂痕,这绝非小伤,轻则修为倒退,道途受阻,重则金丹破碎,性命堪忧!
“少主此番功法反噬,来得蹊跷且凶猛。”一位白发长老收回手,眉头紧锁,“《百花真经》最重心境,少主近日可是遇到了什么……扰心之事?”
花寻欢靠坐在软枕上,脸色苍白,唇边还带着未擦净的血迹。他闭着眼,闻言只是嘴角扯动了一下,并未回答。
扰心之事?难道要说自己是被一个连面都没记住几次的小散修搅乱了心神?
另一名长老叹息道:“当务之急是稳住金丹裂纹,防止其恶化。我谷中‘百花玉露丸’可滋养金丹,但少主此次是道基动摇引来的反噬,心病还须心药医,若心结不除,怕也是治标不治本。”
心药?花寻欢心中冷笑,他的“心药”现在都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
就在这时,一名侍从在门外禀报:“少主,门外有一位自称‘木禾’的散修求见,言称能治少主之疾。”
“木禾?”花寻欢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与戾气,“什么阿猫阿狗也敢来招摇撞骗?轰出去!”
“少主,”那侍从迟疑道,“此人……此人气息深沉,看不出深浅。而且,他说……他能解‘求不得’之苦。”
‘求不得’三字如同细针,精准地刺入花寻欢心口最痛之处。他猛地攥紧了拳,指节泛白。
“让他进来。”他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敢如此大言不惭!
片刻后,一道身影缓步走入室内。
来人一身简单的青灰色布袍,面容普通,是那种扔进人海便再难寻见的模样,唯有一双眼睛,沉静如古井深潭,仿佛能洞悉人心。他周身气息内敛,确实让人看不出具体修为,但那份从容的气度,却绝非寻常散修能有。
正是易容改装后的沈和。
几位百花谷长老目光如电,瞬间落在他身上,带着审视与威压。
沈和却恍若未觉,只是平静地看向榻上的花寻欢,微微颔首:“花少主。”
“你就是木禾?”花寻欢打量着他,语气带着惯有的倨傲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你说你能治本少主的伤?”
“能否治愈,取决于少主自己。”沈和声音平淡,“在下只是略通医理,尤擅……心病。”
“心病?”花寻欢嗤笑一声,强压下心头因那三个字泛起的涟漪,“本少主有何心病?不过是修炼时急于求成,岔了气而已。”
“是吗?”沈和上前几步,无视了那几位长老警告的目光,在离床榻三步远处站定,“少主眉宇间郁气凝结,灵力涣散中带着焦灼不甘,金丹裂纹边缘更有情志灼伤之象。此非寻常走火入魔,乃是情志不舒,忧思郁结,以至道火内焚,灼伤金丹。”他话语清晰,每一个字都像锤子敲在花寻欢心上。“通俗而言,便是——情劫反噬。”
“放肆!”一位长老厉声喝道,“休得胡言乱语,污蔑少主!”
花寻欢却抬手阻止了长老,他盯着沈和,那双桃花眼里没了往日的风流笑意,只剩下冰冷的锐利:“你可知,胡乱诊断,会有什么下场?”
“在下只说实话。”沈和迎着他的目光,不卑不亢,“少主若不信,可自察丹田,每当心绪不宁,想起某些人或事时,金丹裂纹处是否会有灼痛、滞涩之感?”
花寻欢瞳孔微缩。没错!每次想起颜小和那个混蛋,金丹就如同被针扎火燎般刺痛!
他沉默了片刻,挥了挥手:“你们都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