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和徐宴礼分开,到和商时序结婚,中间相隔的时间实在不算长。
这短暂的时间差,足够让徐宴礼在脑海里自行构建出一整套完整的、带着浓郁晚间八点档风格的狗血剧情况,一个发现自己意外怀有身孕的单身父亲,为了给未出世的孩子一个名分,不得不匆忙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李兀看着这条消息,差点把手机捏碎:“…………”
紧接着,江墨竹也发来了“关怀”,他没有直接问,而是十分“学术”地给他分享了几篇关于“世界上确有男性产子特殊案例”的新闻报道链接,附言:仅供参考,拓宽思路。
商时序这家伙,扔下这么一个爆炸性的谣言就彻底隐身,摆明了就是看着另外几个人为此跳脚、失态。
商时序刚从他那辆骚包的跑车上下来,脚还没站稳,就感受到一道冰冷的视线钉在自己身上。
他今天穿得倒是人模狗样,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他快步走进屋,立刻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脸上带着点无辜的笑意:“饶命,兀兀。这事真不能全怪我,我也没想到网友的……想象力这么丰富,智商这么感人。”
李兀抱着手臂,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别废话,立刻澄清。”
商时序从善如流地点点头,拿出手机,点开社交软件,当着李兀的面开始打字,甚至还一字一顿地念出来,以示诚恳:“再次澄清,我老婆……不会生。”
李兀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把‘老婆’这个词换掉。”
商时序从善如流地删改,继续念:“再次澄清,我前老婆……不会生。那个所谓的‘孩子’,其实是我们之前养的一只小仓鼠,叫绵绵。不过在我心里,它跟我们的孩子也没啥区别。我相信,我前老婆……也是这样想的。”
李兀听着他越说越啰嗦:“重点澄清就行,不用说那么多没用的。”
商时序把澄清内容发出去后,随手将手机扔到沙发上,凑到李兀身边,低头亲了亲他的脸颊,声音带着点黏糊的讨好:“别生气了,兀兀,生气老得快。”
李兀没什么表情地瞪了他一眼。商时序立刻又补充道,语气诚恳得像在发誓:“不过我们兀兀真的一点都不显老,看着还跟十八岁似的。我之前给你办的那张全身护理年卡,你一定要记得按时去。你想想,这世上除了我,还有谁能这么细心周到地心疼你?”
“我要回去了。”李兀不为所动,站起身。
商时序连忙拉住他的手腕,语气带上了点委屈:“你就多住几天嘛。我真的改了很多毛病了,你没感觉到吗?我现在都不像以前那样疑神疑鬼了。”
李兀语气平淡地陈述事实:“嗯,因为你之前怀疑的那些事,现在基本都成真了。”
商时序被他这句话噎住。
他之前怀疑李兀会勾搭其他人,现在的确成真了,他的确跟几个男人都扯不清楚了。
商时序终究没能把人留住,还是先开车送他回去。
车钥匙的事,商时序说他们会继续找,等找到了就派人给李兀送回去。
回去的路上,商时序握着方向盘,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要是咱们当初真有个孩子,是不是早就和好了?兀兀,你不觉得吗,我们之间之前的联系……还是太单薄了,说断就能断。”
李兀侧过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语气没什么波澜:“跟孩子没有关系。”
商时序沉默了一下,又说:“我会把商家那边的关系彻底处理干净的。我妈那边……”
李兀打断他,声音很平静:“其实我当初决定离开,跟你母亲关系不大。你把我保护得很好,他们根本联系不到我。所以那些所谓的‘出轨证据’,最后只能辗转交到她手里,如果她不告诉我,我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他顿了顿,像是回忆着什么,继续道:“我之前也一直以为,她大概从没喜欢过我。但现在仔细想想,我们结婚那么久,她也只主动找过我那一次。后来我离开的时候,她只对我说了一句话。”
“她说,‘永远别对一个出过轨的人,抱有任何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商时序把李兀送到公寓楼下,依依不舍地拉着人,手臂圈着他的腰,低头问他,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这还算是个……美好的约会,对吗?”
李兀抬眼看他:“在你没散播我会生孩子的谣言之前,勉强算是。”
商时序低笑了一声,没再纠缠。等看着李兀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他脸上的笑意慢慢淡去,转身上车,方向盘一打,直接开往了他母亲居住的老宅。
自从成年独立后,商时序就很少踏足这里。老宅的佣人见到他,都有些意外,恭敬地叫了一声“少爷”。
他走进客厅时,他母亲正在用晚餐。
商夫人穿着质地精良的丝质睡衣,虽然年岁已长,但保养得宜,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出众容貌。她正慢条斯理地吃着蔬菜沙拉,面前的平板电脑播放着新闻。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目光平静无波地落在商时序身上,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你不是正忙着……‘约会’吗?怎么还有空回这个家。”
商时序在她对面的沙发坐下,没什么铺垫地开口:“妈你原来这么关心我,我刚把兀兀送回去。”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妈,我现在这样……闹得满城风雨,你是不是觉得特别丢脸?”
商夫人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回答得干脆:“你自己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