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记完名字,我站在外门广场的石阶上,手还插在兜里。
那本《灵根初解》的边角已经被我捏得卷了,纸页发脆,像随时能碎。执法弟子转身走了,背影挺直,腰间的铁尺晃得人眼疼。我不能跟,也不能动太久,只能找个角落蹲下,装作等人的样子。
可我知道,没人会来接我。
我翻开玉简,字是古篆,密密麻麻,像一团乱码。指尖在泥地上轻轻划,虚拟键盘弹出,输入:translateancientscript。系统进度条卡在30%,闪着红光,提示“环境干扰,解码延迟”。
得找个安静点的地方。
我挪到石阶最边上,背靠一根旗杆,把玉简摊在膝盖上,头低着,像在苦读。其实是在等清码进度。太阳偏了点,照在玉简上,反光刺眼。我抬手挡了挡,忽然听见一声轻问:
“你看得懂吗?”
抬头,是个穿灰蓝弟子服的姑娘,十七八岁,袖口绣了朵小溪纹,手里拎着个竹篮,里面堆着几卷符纸。
我摇头:“字认得我,我不认它。”
她笑了,把篮子放下,坐到我旁边:“新来的吧?亲属?”
“嗯,等我弟弟训导完。”
她点点头,眼神扫过我手里的书:“《灵根初解》?这书外门发的,但玉简得引气才能亮。你没灵根,打不开。”
我皱眉:“还得引气?那不是练功了?”
“是啊。”她笑出声,“就像钥匙开锁,没钥匙,书就是废纸。”
我低头看着那堆看不懂的字,心里算着时间。七天,系统说七天是窗口期。可我现在连门都摸不着。
她看我脸色不对,语气软了:“你是不是……不知道从哪儿开始?”
“我不知道他在哪儿,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也不知道这地方规矩。”我抬头,“就怕他被人欺负。”
她沉默两秒,叹了口气:“你说的是林昭吧?”
我心跳一顿,面上不动:“谁?”
“最近外门都在传,七岁引气,一天三层,测灵碑都震裂了。”她压低声音,“先天道体,百年不遇。”
我手指微微蜷起。
来了。
“他……过得好吗?”我问得慢,像怕吓到谁。
清溪摇头:“不好。师父没露面,分配的住处是最偏的柴房,连床都是塌的。同门不敢靠近,说他妖,怕沾上晦气。”
我盯着地面。
孤僻、冷遇、资源压制——典型的天才打压链。系统没说错,道心凝结期最怕的就是“被世界抛弃”的预设。
“那他说话吗?”
“不说话。有人想搭话,他就走。有人扔东西,他也不捡,就站在原地,像块石头。”清溪顿了顿,“可我见过一次,他半夜在后山,对着一棵枯树打坐。那树早死了,他却每天去。”
我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七岁孩子,坐在寒风里,守着一具没有回应的世界。
这就是黑化的起点。
不是恨,是冷。
“你们……没人帮帮他?”
“帮?”她苦笑,“谁敢?这种人,捧高了是天才,捧错了就是祸根。宗门还没定性,谁先靠近,谁就被当成同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