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渐弱,他拄着杖,慢慢走远。
我看着最后一片纸令在火中蜷曲、变黑,最终化为灰烬。风一吹,散了。
第二天清晨,我搬进了城南的小院。院子不大,墙角堆着几筐菜籽,屋后搭了个鸡棚。邻居是个老木匠,见我提着行李,主动帮我把箱子搬进堂屋。
“住这儿清净。”他说,“巷子口有口井,水甜。”
我点头,谢过他。
日子一天天过下来。我早上扫巷子,下午去井边打水,偶尔帮人修屋顶、补篱笆。有人认出我,远远地行礼,叫我“小七大人”。我每次都摆手,说:“现在只是个种菜的。”
可他们还是那样叫。
第五天夜里,我收工回来,天已全黑。院门虚掩着,我推开门,发现门缝里插着一封信。纸是普通的粗麻纸,没有署名,也没有印章。我抽出信,展开。
上面只有一行墨字:
井边的孩子,等你回头。
我站着没动,看了很久。
然后,我折起信,走到灶前,拉开炉膛,把信扔了进去。火苗刚熄,余温尚存,信纸边缘卷曲、发黑,接着燃起一点微光。我看着它一点点烧完,最后变成一小撮灰,被风带起,飘出灶口。
我合上炉门,转身去洗菜。
水桶放在灶边,我舀水时,余光扫过院墙。墙头瓦片有轻微的错位,像是有人不久前踩过。我没抬头,也没停下动作。
洗完菜,我关好院门,闩上木栓,进屋点灯。油灯亮起,屋里暖了些。我坐在桌边,翻开一本旧书,是老木匠前日送的《农事纪要》,讲的是春播夏锄。
翻到第三页,书页背面有一道浅浅的划痕,像是用指甲压出来的。我盯着那痕迹,看了片刻,合上书,放在灯下。
窗外,巷子里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我家门前。
我听见门环被轻轻叩了两下。
没有说话,也没有再动。
我坐着没起身,手搁在书页上,指尖压着那道划痕。
脚步声又响起来,这次是离开的节奏,一步步走远,消失在夜色里。
我吹灭灯,屋内陷入黑暗。
远处,传来一声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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