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离开郡公府太久,慕容熙究竟为何要请辞,她也不清楚。
但仔细想想,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百日宴那天,慕容熙要将她锁起来的模样,她记得很清楚。
可是昨天,慕容熙又——
沉鱼忍下胸口的撕裂感,不想再想慕容熙,淡淡道:“嗣子夭折,夫人病重,郡公应是悲不自胜。”
皇后不置一词,“为何要离开郡公府?”
沉鱼正准备搬出董桓那一套说辞,怎料皇后浅淡一笑:“别跟我说什么救命之恩,据我所知,你救董桓是去年的事,怎么到今年才想起要报这救命之恩?”
沉鱼委实没想到皇后竟知道这么清楚。
见她不知如何解释,皇后笑笑,“我只是好奇问问,若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也无心要勉强你。”
皇后转眸又看向花坛那边,目光紧随被众人看护在中间的太子。
“你跟着郡公这么久,耳濡目染的,会的东西应是不少吧?”
沉鱼一顿。
慕容熙虽辞去卫尉卿,却仍是太子少师,日常负责教授太子学识。
皇后应少不得要见慕容熙。
忽然这么一问,是什么意思呢?
沉鱼低下头:“沉鱼愚笨,除了一身蛮劲,没什么能拿得出手。”
皇后蹙着眉,打量了她一会儿,“你若真愚笨,宣城郡公又岂会将你留在身边那么久?”
皇后说话,句句温柔,可每一句温柔之后,似乎掩着应有的棱角。
沉鱼语塞。
皇后却并不在意,只道:“当日,我有意让你入宫伴驾,想着你心思纯良,与至尊也算自小相识,或能规劝至尊一二,于是,我去找了宣城郡公,想问问他的意思。”
沉鱼一怔,惊讶看向皇后。
她竟从未听慕容熙提起。
不过,就算慕容熙不说,她也知道,慕容熙一定会跟皇后说,这个沉鱼粗手笨脚,莽莽撞撞,他自己留在身边都不放心,如何敢再送去祸害别人?
关于慕容熙到底说了什么,皇后并未对她言明,转而又问起她的身世。
沉鱼用惯用的说辞敷衍过去,皇后也没有深问。
一番闲聊下来,似乎真如皇后所说,找她来,的确没什么特别的。
只有临了,皇后对她淡淡说了一句,以后没什么事,不要入宫。
那眼神与语气,又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