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鱼怔怔坐了会儿,疑惑抬眼。
“春若,你有没有觉得我最近很爱睡觉?”
春若弯下腰,凑近了打量睡眼朦胧的人,忍不住笑着打趣道:“你是想说你昨晚和郡公太操劳了吗?”
沉鱼一愣,将人推开,下地穿鞋子,闷声闷气:“你在乱说什么。”
瞧着脸红到耳根的人,春若站直了身子,挺起了胸脯道:
“我来乌园也好些年了,郡公什么习惯,旁人不知,咱们跟前服侍的心里都清楚,我单是看一眼,就知道郡公有没有留宿。”
沉鱼仰起头,愕然看她。
春若微微一笑,甚是得意:“先前我来时,你都已经起身,屋中该整理打扫的,基本都已经收拾好,所以我才瞧不出什么异样,可这些天,你自己说说?”
沉鱼哑口。
被困在乌园的这些天,旁人进不来,她也出不去。
反正一日时间那么长,便也不着急,慢慢归整。
没想到大咧咧的春若竟瞧出端倪。
春若又道:“沉鱼,你可真不够意思,对我还要藏着掖着,白白害我替你担心!这下,温媪也可以放心了。”
沉鱼没什么好心情,穿了鞋子,去外间。
春若跟上来,又问:“只是郡公为何要避开人?是怕魏姬知道生气吗?”
“兴许是吧。”
沉鱼在小几前坐下,看着一成不变的膳食,兴致缺缺。
春若在对面坐下,叹了口气:“先前我还觉得魏姬人不错,可是那天郡公对你发脾气,她却说什么跟郡公厮守一生,她是厮守了,那你呢?你怎办?明知道你不能。。。。。。她还当你的面说那样的话!
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吧,就算生气,不该是你生气吗?生气她一来,就把郡公抢走了,害得郡公就算回乌园留宿,还得避开人,偷偷摸摸的——”
“偷偷摸摸?”
沉鱼抬起眼皮,细细一想,可不是偷偷摸摸?
原本就没什么胃口,这么一说更没胃口。
沉鱼垂下眼:“我不生魏姬的气。”
春若问:“那你是生郡公的气?”
生慕容熙的气?
气他骗了自己那么久?
气他将自己困在乌园?
都已经挑明了,他明明这样气、这样恨,为什么还要让自己继续待在这儿呢?
他慕容熙爱和谁厮守就和谁厮守,可她是真的想走了。
沉鱼胸口又憋闷起来,索性搁下筷子,只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