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曹洪望着乌骓马,如断翅孤雁般瘫坐在地,玄铁战靴在青砖上划出凌乱的血痕。战甲早已崩裂,缝隙间渗出的血珠顺着甲片纹路蜿蜒而下,在青砖凹陷处汇聚成暗红的水洼。衣甲紧贴皮肉,每一次喘息都扯动伤口,涌出的血沫顺着嘴角滴落,将满地青砖染成斑驳的褐紫色。
李繁缓步走下城楼,靴子碾碎地上的箭镞,发出清脆声响。他蹲下身,与曹洪平视,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曹将军,如今可还有骨气?”
曹洪冷哼一声,别过脸去:“要杀便杀,休得多言!”
“杀你?太便宜你了。”
李繁站起身,抽出佩剑,寒光一闪,削断曹洪一缕头发,“你乃曹操堂弟,留着你,日后定能派上大用场。来人,将他关进地牢,好吃好喝伺候着,缺一根汗毛,拿你们是问!”
两名黄巾兄弟应声上前,架起曹洪往地牢拖去。曹洪破口大骂,声音却被淹没在黑暗中。
处理完曹洪,李繁望向满身尘土的牛金,后者正得意地骑着乌骓马来回踱步。
他走上前,拍了拍马背:“干得漂亮!这马归你了,但切记,莫要让它伤了自己人。”
牛金咧嘴笑道:“放心吧繁哥,我定把它驯得服服帖帖!”
“走,去接孔明。”
暮色将尽,方城关外的道路上扬起阵阵烟尘,脚步声,马蹄声由远及近。李繁眯起眼睛,望见一杆绣着“甘”字的黑底大旗刺破夜色,旗下衣甲如浪,正是甘宁率部疾驰而来。
城门向两侧打开,吱呀声惊飞城头栖息的寒鸦。甘宁一马当先,玄铁槊横在鞍前,腰间铜铃随着战马步伐丁零当啷响,身后五百战士个个背负强弩,箭壶里箭矢泛着幽蓝寒光。
“甘宁来见!”
他在城下甩镫下马,抱拳时甲胄相撞发出清越声响,鬓角还沾着赶路时的草屑。
李繁快步迎上去,握住甘宁双手:“兴霸来得正是时候!曹洪刚被我拿下,已经关入牢中。”
好友前来,也为炫耀刚刚驯服的乌骓马,牛金呼哧呼哧策马出城,飞奔到甘宁马前,瞪着马腹,昂首挺胸,朗声欢呼:“甘兴霸,瞧我座下如何!”
甘宁定睛一看,目光如炬,随即拱手道:“好马!不愧是乌骓,神骏非凡。牛金兄弟好本事,竟能将它驯服。”
牛金听了,越发得意,在马上洋洋得意:“这种福气,我替他曹洪享享!”
李繁笑着打断:“兴霸,此番前来,可带来孔明的消息?”
甘宁收起笑容,正色道:“孔明还在涅阳,他见曹操退兵,便谋划了了一番。叫关将军取舞阴,我取博望。博望城已破,呐,我正追曹洪到此!”
好消息,真是好消息!
李繁眼睛大亮,加上这两天的仗打得响亮,不由心情大好,一驱往日阴霾。
“嗯嗯,好,孔明在,兴霸兄弟在,我就放心啊。对了,曹仁乃是善守之人,关将军要拿下舞阴恐非易事。”
甘宁摸住铜铃,扬起衣角,手指向南,以笑对:“听关小将军说,曹仁在叶县,不在舞阴,故而无须担心!看,相信是舞阴那边好消息传来。”
众人听闻甘宁所言,转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那暮色苍茫之中,十余道黑影疾驰而来,马蹄声响彻四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