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贴着墙根前行,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惊动暗处的守卫。忽有更夫回来从街角转出,梆子声“笃笃”回荡,惊得黄舞蝶攥紧了袖中的短刃,直到更夫身影消失,三人才长舒一口气,加快脚步朝着城关深处的粮仓摸去。
粮仓外围的火把明明灭灭,照见墙上巡守的士兵像鬼影般来回踱步。张可妍摘下鬓边玉簪,放在掌心摩挲,对着黄舞蝶使个眼色,三人便如狸猫般隐入粮仓旁暗影。
待巡守士兵的身影第三次转过墙角,诸葛蕾迅速扯下腰间香包掷向远处。随着“啪”的一声轻响,浓郁的麝香味在空气中炸开。
士兵们警觉,端着火把循味而去。趁着这转瞬即逝的机会,黄舞蝶猛然跃上墙头,手中短刃寒光一闪,精准割破了守卫咽喉。鲜血溅在脸上,她却毫不在意,三两下将尸体拖入阴影,叫声咕咕。
张可妍见状,翻身跟上,诸葛蕾则掏出怀中短刃。三人相视点头,轻轻推开粮仓大门,黑暗中,里间四人还在睡梦中就被刀刃送归了西。
“希望当之哥哥看到我们留下的信,准时到来。”
看到张可妍留下的信,已经是入夜时分,担心三人安危的李繁立马让牛金马上准备药材,做戏做全套,三七、半夏、苏木、当归等伤科药材必不可少,他和李典领军于后,马不停蹄前往方城关。
一路气喘吁吁,赶到关前不到一里路远近时,牛金才叫人休息一刻钟,调整好呼吸和状态,才重新推着车靠近方城关。
城楼上,或许是临近天亮,又离换防时辰不远,曹军士兵打着哈欠,百无聊赖地来回踱步,发现城下灰黑人影和车轮声时,他们抖擞精神,大声喝问。
“什么人?”
牛金立住,伸手拍了两下药材,抱拳对城上高声回道:“自己人,曹将军命令我们运送些伤科药材,请将军查收。”
汇报完毕,士兵做出个让牛金稍等的手势,转身而去,不多时,那个校尉睡眼惺忪,骂骂咧咧走出来,啐了一声:“白天不能来,非得这个时候?”
“回将军,我们从叶县日夜兼程送药材,只恐误了兄弟们养伤,将军辛苦辛苦,请验收,我等也好回去交差复命。”
牛金一把掀开盖在药材上面的布匹,裸露出七八个装满药材的麻袋,麻袋上写有三七字样。他扯开最上面那口麻袋,伸手进去拿出一根三七,举起来给城上看。
“又是叶县。”校尉心中嘀咕,抓起把雪,清洗了遍脸,大大伸个懒腰,哈出一口雾气,“既如此,你们把药推到城门口!”
“将军,赶路一夜,口干舌燥,放下药材讨碗水喝完酒走,不耽误时间。”牛金想要争取进城。
校尉不耐烦了:“推过来再说!”
没办法,只能按照做。
牛金带头推第一辆车,后面五辆车紧跟。车轮在雪地里压出两道深深的痕迹,一路延伸到城下门前。
城门缓缓打开两臂距离,牛金压住心中狂喜,稳住车辆,往前慢慢推,当车辆刚刚进城门那一刻,牛金暗暗使劲,朝提前做好手脚的车轮蹬上一脚,运药车吱呀吱呀两声,哐当一声车轮脱离车辆控制,向前滚了六七圈。
牛金笑嘻嘻,摸着脑袋,不好意思说道:“嘿嘿嘿,将军莫怪,一路风雪,车辆不经造,剩下你们只有自己搬了。”
校尉眉头一皱,张口大骂:“苦差事!经你们手,就不换第二个了,你们抬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