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开盖子,热气腾腾。
然而,王准无心品茶。开门见山的说道:“我此来是一事相求,还请杨提刑一定要答应。”
杨宗谨眼珠一转,谨慎的问道:“是什么事?”
“事情是这样的,今天下午的时候,差役上门告知老夫说,犬子王文槐乃是自杀身亡,让老夫领回犬子的尸身,妥善安葬。”
“哦?有这回事?”
“提刑官有所不知,老夫这个儿子虽然大胆,但是并非把生命视作儿戏的人。他平常只和二三好友在酒肆茶楼吟诗作对,并没有其他的爱好。更没有不良嗜好,怎么会轻易选择自杀。”
杨宗谨听罢,对于这件事持慎重的态度。
“有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令郎并非自杀呢?”杨宗谨斟酌着用词,希望不要过分的刺激到这个年近半百的人。
“大人……”王准突然起身,跪在杨宗谨的面前。
吓得杨宗谨站起身,伸手扶他。
王准道:“我这一辈子就这么个不成器的儿子,求大人看在我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份上,查清此案。”说罢,泪如雨下。
杨宗谨是最怕看到这个,穿越前的父母还在,穿越后父母都不在,让他每每感到疲倦的时候,连倾诉的对象都没有。
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杨宗谨点头同意了。
王准含泪拜谢。
他走后,杨宗谨回到书房。
秋意浓道:“姑爷的心总是慈悲,见不得别人求你。只要一求你,你就什么都不管不顾答应了。”言语里半是无奈半佩服。
“是吗?”杨宗谨并没有觉得自己做的不对。
“王准好歹是官绅,有朝廷俸禄和人际关系在身。他不好直接找江陵府尹,就唆使你去。摆明了就是欺负你不知道官场的险恶,而故意害姑爷你。”
“哦?林志远来头不小吗?”
“岂止是不小。他的养父乃是大名鼎鼎的、去世多年的大宦官刘承珪。林志远本姓林,曾经有段时间改姓刘,后来刘承珪死后就恢复了本姓。”
“原来是这样。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果然林志远来头不小。也难怪他敢在明知我已经就任的情况下搞这一出,真有趣。”
“就怕这是一场阴谋。”
“不管是什么,我总是要见上一见。”
刘承珪虽然是宦官,但其主要工作是参与军事、政治、经济、文化等多方面的活动,为皇帝倚重。他死后被赠为左骁卫上将军、镇江军节度使,赐谥为“忠肃”。他的像被塑在宋太宗像的侧旁,被视为皇帝的功臣,同饷祭祀。
这在宋代宦官中也是罕见的。
而往往死者获得这么大的声誉,肯定跟生者有脱离不了的关系。
林志远把王文槐之死定为自杀案,王准这样的小小员外郎自然是不敢提出异议,只能把希望寄托于杨宗谨身上。
杨宗谨很理解,也就答应了。
“秋意浓,你给我弄一套合适的衣服,我明天早上要登门拜访。”杨宗谨眼神变得十分锐利,“我要亲自会一会这位江陵府尹,看一看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是。”秋意浓点头。
杨宗谨望着窗外璀璨的星辰,心头满满的不解和疑惑。
或许这是一场新的斗争的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