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晚晚发高烧了。
宋钰诚下车时,外面已经停雨了,打横抱起池晚晚就进酒店了,她的高体温让他没办法丢下她独自离去。
让酒店的女服务生帮池晚晚换去湿衣物,宋钰诚拿来冷毛巾给池晚晚敷额头,她的身躯卷在白色被褥里,嘴里喃喃梦呓。
忍不住靠过去,本想仔细听听池晚晚究竟说了些什么,但终究没有听清。
池晚晚在迷迷糊糊的昏睡中感觉有人在身旁走来走去,似乎有人在照顾自己。
宋钰诚将冷毛巾反复敷在池晚晚的额头上,持续好一段时间之后,池晚晚的体温逐渐下降了,本想拿着毛巾从床边起来的,忽然隐约的听到池晚晚再次说梦话。
这一次的声音听起来不含糊,宋钰诚清楚的听到了她的话。虽然有些不可置信,但终究还是忍不住瞥向池晚晚的方向,低眉俯视。
他忍不住开口,“你说什么?”
本就知道是池晚晚说梦话,但是听到这样的话宋钰诚还是不太敢相信,因此才荒唐的对着一个睡梦者发问。
好像期待着池晚晚会重新说第二次一样,他的确是需要确认这一点。
“宋钰诚,我恨你……我真的恨你……”
反复的梦话传入宋钰诚的耳朵里,他那只拿着毛巾的手顿时微微一颤。
原先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池晚晚居然在梦里对宋钰诚说恨他。
真是天大的笑话。
养育了十年的人,竟然梦呓都会说出这般恨他的话来,简直可笑。
宋钰诚用愤怒的目光凝视着沉睡的池晚晚,拿着毛巾的手越发用力,指尖泛白,指关节微微凸起。
“宋钰诚,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池晚晚面色已经逐渐恢复,嘴里却不断的重复这样的话语,在此刻的宋钰诚看来,只剩下感伤。
到底还是恨他的,池晚晚对他,原来只剩下恨了。
宋钰诚直接起身,俯视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池晚晚,目光里带着明显的愤怒和寒气,心里的怒火不断往上窜。
他将手中紧握的毛巾直接丢到了床头柜上,然后迈着快速的步伐朝大门走去。
砰。
剧烈的关门声隔绝了屋内的一切。
他冷峻的面容倒映在电梯的镜子里,目光锐利。
当下已是深夜,宋钰诚瞥了一眼大堂的服务生,脚步顿了两秒,然后快步走过去,“池晚晚,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
池晚晚被酒店前台的电话吵醒时,窗外的天空正灰蒙蒙的亮着。
浑身疲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还未完全睁开双眸就伸手去接电话了。
“你好……”
池晚晚有气无力的先开口,感觉整个脑袋都昏昏沉沉的。
“您好,请问是池小姐吗?”电话里面传来了一个女服务员的温柔嗓音。
“是的,我就是……”
“是这样的,池小姐……”对方的声音显得有些许强硬,“您的房间已经被人退了,所以我们现在就要求池小姐您赶紧撤离,服务生即将进去打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