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师父在如意巷中居住了十年,正好是他从一个孩童长成少年的那段日子。
所以在他看来,他爱上慕轻微顺理成章。
慕轻微与他青梅竹马,她原本就该是他的。
其实他在那时候便已然知晓了慕轻微并非是慕家真正的女儿,他早就知道慕轻微原是他们蛊师一族的血脉,他与她是同族。
听他说到这里,慕轻微终于是忍不住了,连忙开口打断他的话。
“够了,你在乱说些什么?我小时候的事情,我难道会不记得,我记得清清楚楚,我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你!”
但鉴羽听见她这般道是一点都没生气,只平静地盯着她看。
“你当然是记不起来的,因为每次当我离开的时候都会对你用忘忧,只要用了忘忧你便会将与我见面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师父允许我去找你,但这是他对我唯一的要求。”
师父从小便告诉他,她慕轻微以后会是他的,但在时机还未成熟之前,他不能让任何人发觉他的存在。
他不能在还没有能力将她带走之前,令她暴露自己的身份。
他从小都很听师父的话,师父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师父并非自己的师父而是自己的仇人。
就连将慕轻微许配给自己这件事,都是他的算计。
回过神来,眼前的慕轻微果然惊讶地出声。
“忘忧,那是什么东西?”
鉴羽轻轻咳了一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同慕轻微解释道。
“忘忧是一种蛊虫,其色纯白其味腥膻,按照一定的剂量服下可使人忘忧。只要使用的人足够纯熟拿得稳剂量,完全可以想让人忘记什么就让人忘记什么。”
他说得很平静,但慕轻微却一下想到了什么猛然瞪大了双眼。
她忽而抬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随后又将目光落于一旁小桌上的水囊之上。
他说什么,其色纯白其味腥膻,那他方才给她喝的羊乳中岂不是……
片刻之后,原本坐于马车内的慕轻微终于忍不住暴起,狠狠地抓起桌上的水囊扔向鉴羽。
“你说,你是不是在骗我!什么忘忧什么蛊虫,这世上哪有这么神奇的东西,你就是心理阴暗想看我慌张罢了!”
鉴羽并没有躲,任由慕轻微将那水囊用力地砸在自己的脸上。
他对上慕轻微那双几乎要吃人的眼睛,心中终于浮现一丝报复的快感,他对一字一句地对慕轻微道。
“慕轻微,我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二人如此对视片刻,终是慕轻微刚刚生产的身子不济,先一步栽倒了下来。
待再抬头,慕轻微的脸上再也没了方才的盛气凌人,她的眼中忽而落下泪来,她瘫坐在原地望着他凄然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定要这么做?我自问没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若非你先来招惹我与楚峥,我们根本就不会针对你。所谓成王败寇,愿赌就要服输,你若是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可以继续回你的天玄教将继续与我们相争,为何就非要来对付我们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