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向游吝,警惕而不安,眼神中已经为他宣判了死刑。
他们甚至没有认真考虑过要怎样打捞出同伴的尸体,围绕着井边,有不少人的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他。
井绳一截一截被抽上来。
直到最后,一具脚踝绑着绳索的女尸带着井底的淤泥,出现在了玩家们的面前。
游吝闲聊般地对卡戎说:“比起沟通,我还是更喜欢利用——不需要过多的交流,不用牺牲自己,得到的却是更多的收益。”
玩家们终于发现自己上当受骗。
他们扭过头来,愤怒地逼视着人类。
然而,他们的视线不期然地撞上了一个身影。
一时间,有人断断续续地抽着气,看起来快要当场晕厥。
也有人又应激般地抽出了枪。
“该死,又是那鬼东西!”
翠色衣裳的侍女亭亭地立在他们身后,几乎脸贴着脸,就在触手可及的位置。
谁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她的头仍旧挂在颈上摇摇晃晃。
她低着头,就像是要保守一个秘密,或者把她的自尊压抑至地底。
她怪诞又扭曲,一个全新的噩梦。
和地上的女尸……一模一样。
不是所有人都能经受这种刺激。
翠屏却渴盼地伸出手,她跪下来,这个姿势就好像抱着她的脑袋。
她的指尖触碰到了尸体惨白而无血色的皮肤。
在被扔进井底的过程中,这具身体被撞断了脖子。
但这本来就无关紧要。
翠屏的脑袋一点点直立起来,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她腹部的衣料忽然漫上了一层腥臭的血,继而是她摇摇摆摆,终于安放在脖子上的脑袋。
有什么东西顺着她乌黑的头发粘腻地向下流淌,散发出阵阵恶臭。
她终于挽起了她的头发。
脖颈处的皮肤是光洁的。
但就在稍微往上一点的位置,后脑勺的下半部分,却有着一个惨烈的豁口。
从中可以直接看到浑浊的、白花花的组织,而且坐在不断向下滑落。
当意识到这是什么之时,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脑子。
那是尸体浑浊的、粘稠的、不断向外流淌的脑浆。
翠屏露出一个微笑。
她的嘴唇抹成朱红色。
她之所以一直低着头,不是因为她脖颈处有什么裂口,而是因为一个更简单的原因。
她不能够让她的脑浆在维持直立的情况下不朝外流淌,于是不得不将自己的脑袋掉了个个,把容器的开口从下面换到了上面。
肝脑涂地,莫不如是。
她受的家法,绝非冒犯禁忌,而是意存杀人之心。
玩家们看起来极度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