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渊扶着树干子,点头:“行,但你别告诉他是见我,他肯定不愿意来。”
“知道,行了,你等着吧。”
徐目再次离开,张启渊站着不动,觉得自己饿了,该吃些东西了,于是把包袱放在旁边窗台上,又把行囊取下来,打开乱翻,掏出来两块烧饼。
这还是昨儿晚上,他没胃口,珍儿硬劝他吃,他趁她不注意塞到行囊里的。
是奉国府厨房常做的一种带芝麻的小烧饼,不大点儿,有盐,很酥,张启渊直接一整个囫囵放进嘴里,嚼几下,皱着眉吞下去。
是干粮,还不至于一夜就馊,但很干,一下子吸光了他嘴里不剩多少的唾沫。
出门该带点儿水的,张启渊想。
他又热、又困、渴、饿、身上疼,总之哪儿都不舒服,站着站着,实在站不住,就坐在了房檐下的台阶上。
这时,这僻静地方忽然来了个人。
不知道是谁,年纪挺小,应该是在神宫监当差的小太监。他打算开锁进门,埋怨张启渊挡着路了,让他起开。
张启渊看他一眼,挪去了旁边。
小太监问:“哎,你谁?快走我告诉你,这儿可是太庙,不是要饭的能来的地方。”
“你才是要饭的呢,”张启渊不惯着他,都不站起来,四仰八叉一坐,说,“小公公,方便的话给口水喝,我给你银子。”
小太监开完门,手握钥匙站着,嗤笑问他:“你谁啊?”
张启渊:“你要是神宫监的,我就是你们掌印相好的。”
“相好的……”和神宫监扯上关系了,小太监这才愿意正眼看张启渊,细细将他打量,问,“奉国府的?渊儿爷?”
“是啊,正是小爷。”
小太监皱了皱眉,问:“没骗我吧?奉国府少爷打扮成这样?”
“我为了你们魏公公,跟家里了断了,”张启渊伸手出去,催促,“快快,给口水喝。”
小太监冲他笑:“成,您等着,这就来。”
又挑了挑眉,道:“您写的艳词我有幸看过,文采藻饰,才华真是不一般。”
张启渊清清喉咙:“甭废话了,快去拿水。”
日头越升越高,小太监出了胡同,很快就回来了,他给张启渊递了一大碗茶,张启渊扔给他一小块儿银子。
小太监高兴,笑呵呵的。
张启渊脸埋进茶里,一口气喝了半碗,然后抿嘴、吐气,用袖子擦了擦嘴,说:“谢谢,你叫什么?”
“您喊小杨就行。”
“行,小杨,劳烦你了。”
“不会,”这小杨倒是热络,说,“要不您去衙门里坐吧,我们这儿闲的时候都没人,我给您泡壶茶,您和魏公公坐着聊聊?”
张启渊在喝剩下那半碗茶呢,对他摆了摆手,说:“不了,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吧,不用管我。”
“那成,我拿完东西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