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徐目叹了口气,说,“我以前去韩家潭帮督主找个小倌儿,就找到他了,结果正遇上去延绥,回来以后督主已经不喜欢他了,让我把他弄走,他这就缠上我了。”
彩珠明白了,说:“他是想你给他赎身吧。”
“是,也不是,他老缠着我,我说我不买他,结果他跑去上吊了,我只好让人把他给买了,”徐目躺着,说,“可现在他有自由身了,还缠着我,我都不明白什么意思。”
彩珠半趴在床上,看着徐目,笑着说:“他是想报恩。”
徐目:“哎唷我求求他放过我吧,他别来找我就是报恩了。”
彩珠:“其实他长得挺俊的,就是太瘦弱了,看着太可怜了。”
徐目:“你什么意思?看上他了这是?”
“没有,我是你的人了,心里有分寸,”彩珠浅浅生气,拍了徐目一巴掌,说,“我就是觉得他看着太可怜了,让我想起我以前还没到提督府的时候。”
徐目开玩笑,问:“那把他弄到咱家伺候你?”
“不用,那不是成了……哪儿有这样的女人?还要不要脸了?”
有困意了,彩珠坐起来,把搁在凳子上的灯吹了,结果听见徐目说:“可彩珠,我什么都给不了你。”
一阵的沉默以后,彩珠开腔:“大人,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督主把我给你了,我专心伺候你——”
徐目问:“你甘心吗?”
彩珠回:“没什么不甘心的,这世道,我这种出身的人,能讨口饭就行,不想别的了。”
徐目:“行,睡吧。”
彩珠躺下没动静了,徐目也欲言又止了,其实他想说的不是这个,他想说人“饱暖思淫欲”,生活好了肯定会想别的,况且他和彩珠并不是没有夫妻之实那么简单。
他和她不互相珍惜,不互相爱护,不把对方当成特别的存在。
这才是最悲凉的。
张启渊给魏顺写了封信,魏顺站在西厂的院子里拆开,他没期待他能说什么好话,一看果不其然,秽词亵语,靡艳文章,魏顺看了两眼就折起来,扔也不好扔,只能盘算找个地方偷偷烧了。
他心凉了,觉得自己这回是真的遭贼了,不是别的贼,是登徒子、掠色贼。
“哎!”
身后忽然有人喊,魏顺被吓了一跳,他回身,看见张启渊就站在身后,灯笼亮光落在他半边脸上,他容貌威仪,却气度清逸,目若朗星。
这不是凡人,魏顺暗自赞叹,这是神君降世,现了真身了。
张启渊走过来,魏顺愣住,张启渊伸手把信夺过去,低笑着问:“看过了?怎么样?我说了,这些玩意儿我也会写,没骗你吧?”
魏顺瞪了他一眼,压着嗓子骂:“色贼!”
“哎你这人……我辛辛苦苦给你写信,你还这么侮辱我。”张启渊用一只手把信抖搂开了,一边瞧魏顺的表情,一边准备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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