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手啊!”祝弥有些崩溃地吼他。
闻人语还是没有丝毫的反抗,任由他的剑锋割破他的肩膀手臂,灵力撕裂他的经脉,一声不吭地忍受着。
纵使他再?不聪明也?知道脑海里的记忆是残缺的,不完整的,无论是失忆后对闻人语本能的忌惮和抗拒,还是对余默天然的亲近和纵容,都在提醒两人之?间深不可及的过往。
闻人语总是沉默,总是安排他这?样安排他那样,总是不讲道理地要他接受一切。
可他做不到只是像一颗被捏在手里的棋子一样指哪打哪。
他想知道闻人语在想什么、要做什么、要去?哪里,然而沉默如同一堵高墙,将他永远拦在闻人语的世界之?外。
闻人语又叫他的名字。
祝弥脑子里一片空白?,耳边嗡鸣不止,呼吸紊乱,握着逝水剑的手也?开始发麻。
……怎么能是闻人语呢?
然而,闻人语就算变成了这?样,叫他名字的语气一如从前。
闻人语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又为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并不知道的事?
祝弥鼻腔酸涩,眼眶里涌上一阵热意,使得闻人语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在泪水中模糊扭曲起来。
“……我恨你!”
闻人语一怔,横在面前的流光剑忽地褪去?了漆黑,剑意铮然大作,澄明的剑身?倒影出祝弥通红的眼眶。
“……祝弥,别这?样说。”
接受祝弥的怨恨,就要承受祝弥的疏远冷漠,忍受经年累月的思?念和不复相见的痛苦。
闻人语曾经自大地以为自己能做到,只要祝弥还活着,还记得他,然而当?这?一切真正发生的时候,过往的温存会像尖刀一样分割他的五脏六腑。
祝弥却真的想要他死一样,每一剑都挑着他最脆弱、最毫无防备的地方?而去?。
祝弥泫然欲泣的眼里,多了一丝坚定,“……我要杀了你。”
话?落,逝水剑微微一偏,从漆黑的剑身?边缘猛地划过去?,发出刺耳饶心?的噪声。
那一剑算不得有多精妙绝伦,完全能挡住。
可是闻人语偏偏停了下来。
一声利剑穿过血肉的闷响。
不是正对着心?脏,而是在刚刚那一剑的上面,是当?初那道血印所在的位置。
一上一下。
心?脏早就被捅了个稀巴烂。
闻人语静静地站在他面前,目光平静而幽深,看起来好像一点都不疼。
“祝弥,不要恨我,好么。”
他的剑还插在闻人语的心?脏上,只要他注入灵力,闻人语瞬间就会元神?受损,性命攸关。
闻人语却全然不在乎的样子,只是说不要恨他。
祝弥怔怔地望着他,握着剑的手微微发抖,“你为什么会来这?里?你想要护魂珠?”
“……是。”
祝弥咬牙切齿,“…你这?个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