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说他闺女在后院,让他过去见。
陈宁安当时没有多想,便抬脚往后院去。
他刚进入后院,走了没两步,身后突然传来咣当一声。
门被关上了。
后院里没有姑娘,只有掌柜这个三十多岁、看着他目露淫邪的男人。
掌柜说,只要他乖乖听话,由着他摆弄,以后就不用在灵田辛苦做工了,每天好吃好穿,每月还会额外给他一百金。
陈宁安不同意。
水里下了药,所幸陈宁安喝得不多,只是略有些头晕。
掌柜是个成年男人,陈宁安与他身高相仿,但是身形比他瘦了两圈。
好在陈宁安从小做活,做跑腿又东奔西跑,天天在田地里风吹日晒、搬搬扛扛,力气比较大,弥补了身形的差距。
他与掌柜打斗时,把一根尖锐的铁钎插进了掌柜的心口。
掌柜嘴里、胸口都流了很多血。
陈宁安没有确认他的死活,直接跑了。
等入了夜,管事离开灵田后,陈宁安悄悄回到住处,挖出了自己埋在树下的积蓄,趁着夜色离开了阳城。
他徒步走了半个多月,来到了另一个城池,他站在城门口,看到了城墙上张贴的通缉令。
画像上是一个有络腮胡的中年男人,瞧着四五十岁。
恍惚中,陈宁安觉得通缉令上是他自己的脸。
他转身离开了。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去过城里,一直在村镇之间辗转。
他身上的衣服总是脏乱的,头发凌乱地盖住脸,走路时总低着头看路。
修长匀称的少年身形被佝偻的姿态破坏,毫无美感。
陈宁安就这样一直混迹在村镇之间,勉强糊口度日。
他总是居无定所,有时候睡在桥洞底下,有时候睡在无人居住的门楣下。
冬天最是难熬,他裹着露出棉絮的被子,躺在四处漏风的桥洞底下,很多个夜晚,他都觉得自己撑不下去了。
那段日子对陈宁安来说有些模糊,浑浑噩噩的。
直到有一天,他走在路上,突然有人对着他,喊出了他的名字。
陈宁安仿佛如梦初醒。
那人是他同村的人,那人告诉他,他走后不久,他叔叔染上了赌瘾,房子田地都卖了,叔叔输了钱没地撒气,在家整天打他婶婶,如今他叔叔把他的婶婶当作暗娼卖给别人,得来的嫖资又拿去赌。
陈宁安木愣地点头,说知道了。
他几乎花掉了自己大半的积蓄,雇了一辆骡车赶回去。
途中,路过一片竹林,他掰了一根结实的竹子,拿一块石头磨着,等回到家,竹子已经磨成了一根尖锐的竹刺。
他站在村口时,遇见了以前的村民。
“是宁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