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鸣珂被她有些严厉的语气质问,心中翻涌的委屈越发强烈,啪嗒啪嗒落下泪来,哽咽道:“我,我迷路了,我不是故意的……”
她这一哭倒让女子慌了神,想安慰她又不知从何说起,无措挠头:“你别哭啊,我又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以后出门在外千万要小心,若是真遇到什么不测,想想你的家人该有多伤心啊。”
不提家人还好,一提谢鸣珂哭得更厉害了。
她还哪有什么家人呢,个个都想把她称斤论两卖个好价钱。
对面女子:……
她叹了口气,拉着谢鸣珂往外走,一直来到胡同外面的主街道上,周围恢复了人声鼎沸,又往她手里塞了一锭银子。
“到这里就安全了,我还有事,你自己雇辆车回家吧,以后千万别任性了啊。”
说完便要转身离开,却被谢鸣珂拉住衣袖,急切道:“姑娘,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家住哪里,改日我一定亲自上门致谢。”
“我姓周,叫……”
女子话还没说完,街对面走过来一个穿黑袍带兜帽的男人,眉眼凌厉,帽檐下露出的几缕发丝隐隐掺着银白。
他锐利的视线不着痕迹地在谢鸣珂身上一扫而过,仿佛能看穿她的骨骼肌理,令人不寒而栗。
谢鸣珂脸色一白,下意识地往那女子身后躲了躲。
“取把刀而已,怎么磨蹭这么久?”
陆东楼收回视线,似是不悦地皱起眉头。
“啊,顺手救了个姑娘。”周雁翎随口解释,回头对谢鸣珂加快语速叮嘱:“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记得雇车回家啊,要找正规车马行,走大路——”
说完便大步追上陆东楼,二人并排向前走去。
谢鸣珂再想问她姓名已经来不及了,只隐约听到她对身旁男人笑嘻嘻地问了句:“姐夫,我们什么时候进宫啊?”
男人眉眼冷肃,强调:“执行公务期间,不得乱攀亲戚。”
“好的陆同知。”她从善如流改了口。
谢鸣珂怔怔站在原地,看着救命恩人越走越远,消失在人群中,莫名有种怅然的意味。
还没问清她叫什么名字呢。
……
侯府。
孟婉茵快步上前拉住燕宜的手,紧张地打量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跟着一块回来了?这事闹的太突然了,把全家都打了个措手不及,尤其是允昭,他可从不知情啊。”
“母亲放心,我明白的。”燕宜安抚似的冲她笑笑,又对裴显说:“父亲,谢家突然上门重提婚约,明知不占理还要胡搅蛮缠,想必是另有所图。”
裴显本意是瞒着儿媳妇,让儿子悄悄解决了这事得了,如今见燕宜不但没有吵闹,还能冷静分析谢家意图,心中越发满意。
这才是能撑起裴家门楣的宗妇气度啊。
他点头附和:“我也觉得此事甚为蹊跷,且看那位马夫人后续是否还会再找上门来吧,有什么筹码手段尽管亮出来,咱们见招拆招便是。”
一回头对上沈令月炯炯有神的目光,裴显福至心灵般又加了一句:“当然了,无论谢家开出什么条件,我们也绝不会答应的。”
“就是,你和允昭日子过得好好的,哪能说换人就换人,脑子进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