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从兄,他也不差嘛。
谢启身板挺得更直,一幅春风得意的样子。
左寓深吸一口气,冷漠打断陛下和谢启的交流:“陛下一夜未曾合眼,需要早些回府休息。谢太常自去吧。”
*
卫衍醒转,见到晃动的天空。
万里无云。
他感到一阵无力,不仅是重伤的身体带来的,也有心理原因。
这里已经不是江南。
他气势汹汹,满腔抱负,竟终抱憾北归。
西人与岛夷,都让他无可奈何。
“殿下,”一人策马过来,向他解释道,“医师本要先为殿下医治,但王适安那时攻来,军锋盛极,难以抵挡,我等不得已只能先带殿下北归。”
当时卫衍昏迷,他们临时组装起一架战车,把卫衍放在上面。
没想到王适安来得太快,只能又赶紧拖着战车一起过河跑路。
卫衍沉默不语。
部队仍在前进,辘辘车驾声不绝于耳。
过了一阵,卫衍用力从车架上折下一条细长木棍,扔给距他最近的那名官员。
“孤纵酒误事,乃至失落至此。今后再不饮酒,如有犯戒,卿以此笞之!”
虽然声音虚弱,但一句话说得斩钉截铁,像是已下定了决心。
那名官员犹豫一阵,还是把木棍收起,郑重道:“下臣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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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捷的露布传了一份到崔衍昭手里。
失陷的钟离、马头都已收回,给他传露布的士兵禀告道,王适安正在整顿军队返回。
禀告完后,士兵离开,但崔衍昭总觉得王适安不像能这么痛快收手的人。
以前就动不动提北伐,如今到了边境,而且敌人已经溃散。崔衍昭换位思考,都觉得现在正是北伐的大好时机。
收回钟离、马头,王适安完全没有借助外力。那当时提到要借一万徐州兵,就是想到了北上?
他要不要再给顾约一封信,说前面那封的内容是不懂事写着玩的的,不要在意?
听见有人进来,崔衍昭也没看是谁,问道:“你说大将军会按时回来吗?”
反正他要回建康了,虽然在建康也天天混日子,但是离开建康这几天,他还是会觉得心虚。
文武大臣都在建康,就他名正言顺在外摸鱼。
左寓一怔。
原来陛下还是念着大将军的,否则也用不着关注大将军会不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