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前,王适安垂目扫一眼落了满身的五色花瓣,复抬起头,神采飞扬,“谢陛下赐福。”
他只看崔衍昭,对崔衍昭身后那些神态各异的文武视而不见。
崔衍昭也只顾着看王适安,与王适安对视,仿佛一切都远去了,什么也不用想。
崔衍昭和王适安仿佛能对视到天荒地老。
站崔衍昭后方的王清看不下去了。
陛下见到王适安后,目光就再没有让给任何一个人。
这让他觉得他们这些大臣很多余。
而且陛下一直在和王适安对望,后续的典礼流程还怎么进行?
王清轻声提醒:“陛下……”
崔衍昭回神,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
王适安已经到达城门下,接下来他该和王适安一起回宫。
理顺思路后,崔衍昭微倾身重新看向王适安,准备让王适安先别动,等他走下城楼后一起。
但他的动作似乎引起了些许误会。
他还没说话,谢启就声嘶力竭地在他后面大喊:“陛下,不能跳啊!”
谢启这石破天惊的一句,让原本沸腾热烈的氛围骤然静止。
崔衍昭:“?”
跳什么?
大脑短暂空白一瞬,他低头看向手下属于城墙的坚实的青砖边沿。
……
谢启都脑补了什么啊?
崔衍昭默然无语,而谢启觉得自己已经明白了一切。
陛下早已对天子生涯厌烦疲倦,甚至兴起禅位之念。
所以,陛下刚才一定不是单纯地要与王适安对话,而是意图跳城楼自戕,好让位王适安。
可陛下真的太急了,他现在都还没准备好禅位大典。
而且他真的舍不得陛下。
谢启嘤嘤垂泣,其他人震惊地看向崔衍昭,神色纷纷转为惊恐。
崔衍昭从大臣们的表情看得出他们在想什么。
真拿这些思维异于常人的大臣没办法……还是有办法的。
崔衍昭冷漠道:“谢启疯了,把他带下去。”
谢启被两名禁卫架走了。
在谢启被迫离场后,崔衍昭一个字一个字地对大臣们说:“朕欲下城墙,与皇后一道回宫。”
原来陛下是要亲迎皇后。
大家恍然大悟。
看到所有人都明白了,崔衍昭因为谢启而受到影响的心情有所恢复。
然而——
“陛下,下城墙应该走楼阶!”
“是啊陛下,城楼去地甚远,陛下便是再急于迎接皇后,也不能不顾危险啊。”
“陛下请看,楼阶在这里!”
大臣们有的语重心长,有的给崔衍昭指楼阶所在,心里俱是无比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