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衍北上数月,柔然被追逐得已看不见踪迹后,他终于带战利品回国。
邺城城门打开,卫湘率先奔出城迎接。
兄弟重逢,卫湘很是高兴,“缘空大师的婚事早已安排妥当,诸国使臣俱到,典礼只待二兄下诏开始。”
卫衍下马,经过数月战事,他气质更加阴冷。听到卫湘的消息后,哪怕勾起嘴角,仍抹不去眼中戾气。
卫衍阴冷目光在人群中转一圈:“缘空何在?”
百官队伍中走出一个光头。
缘空两掌合十,“贫僧见过陛下。”
卫湘目光跟着落在缘空身上。
卫衍阴冷视线紧盯缘空:“朕且问你,一人死,亲者有人泪下,有人无泪,为何?”
听见这一问题,卫湘神色稍肃。
大兄活着时是二兄的心病,死了还是。
常有人以大兄身亡后,二兄不泣灵,反率兵入邺一事,言大兄之死是二兄策划。
上一个回答死者和落泪的亲,和不落泪的不亲这个答案的,头还在卫衍常住的殿中摆着。
这是个不甚好回答的问题。
卫湘想,如果缘空答不出让二兄满意的答案,婚礼只能改当葬礼了。
百官显然也是同样想法,此刻,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气氛无比沉重。
万众牵挂中,缘空转动手中佛珠,平静答道:“无泪者看破,泪下者未看破。”
这……
且不论和上一答案的优劣,单其表达的思想,想想就符合卫衍心意。
卫湘一讶,下意识抬头看向卫衍。
卫衍眼神还是阴冷,但嘴角弧度显然大了。
卫衍:“果不愧为大师。”
卫衍径自进城,松了一口气的大臣们纷纷跟上。
卫湘:“二兄意何日为大师举办婚礼?”
他认为越早越好,迟迟拖着不结婚,外国人还以为他们办不起。
卫衍显然和他想到了一处,“着人邀各国使节,大师婚事,就在今日。”
*
崔衍昭最近试图捡起一点边界感。
他反思了上一次不小心撞到王适安和僚属们小会的情景,痛定思痛,决定进国公府都要府中侍人先行告知王适安,等王适安知道了才进去。
为了王适安的进步,麻烦一点没关系。
这天他下辇后,同前几天一样让侍人通知王适安。
侍人领命离开,他才慢悠悠挪进府宅。
走着走着,他看到王适安在常待的那座房前站着,神色深沉。
望到王适安神情,崔衍昭下意识觉得不对劲,有种原路返回的冲动。
但随他望过去,王适安也已看到他,此时逃避是不可能了。
崔衍昭硬着头皮上前,同时使劲回忆最近学习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