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看错吧?什么情况啊……这小子……”
“嗯,一定是我的错觉!”
“他才十?五岁!他能懂什么!”
柳谷雨躺床上自言自语,一边说话?一边翻身在床上打了一个滚儿,伸手捋了捋头发,继续说道?:
“嘿,自己吓自己!”
说完,他又翻了一个滚儿,然后?一头撞到床架子上。
“嗷——痛痛痛——”
次日,众人在官道?边的小亭内道?别。
谢宝珠和李安元甚至请了半天假,专门?为?秦容时饯别。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容时,满饮此杯,待你回福水镇,你我再好好相聚!”
今日的天气果然不太好,大风怒号,天色也昏沉沉的,乌云密布如灰布,仿佛一张兜了大盆雨水的薄网,不知什么时候就要捅破网布,雨水如注漏下来。
秦容时、谢宝珠、李安元三人就站在亭中,谢宝珠是三人中最高的一个,双手举着一只白盏,里头水色黄澄透亮,像一杯金黄色的好酒。
谢宝珠举杯说话?,张嘴就灌了一口风。
他说完还用手肘捅了捅李安元的胳膊,没好气道?:“举杯!举杯!李圆圆,举杯啊!”
李安元遂举杯。
三只杯盏相撞,发出“琤”一声?脆响,三人仰头一饮而尽。
谢宝珠把?杯盏倒了过来,果然喝得干净,他又说道?:“行到此处,兄有一言相赠……于道?各努力,千里自同风!”
秦容时:“……”
见秦容时不说话?,李安元朝他靠近半步,抻着脖子凑过去小声?说道?:“你别搭理他,他最近背饯别诗背疯了。”
谢宝珠皱眉,不乐意了,“嘿!李圆圆!我听到了!我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这时候,早已经?坐在骡车里的吕士闻也不乐意了,一把?掀开车帘,冲着这头喊道?:“嘿!你们?这三个臭小子,装什么大人!赶紧说话?,说完赶紧走!再晚些就要下雨了!”
谢宝珠撇撇嘴,小声?嘀咕:“……谁装大人了。”
说完他又朝后?对着捧着瓷壶的翡翠小声?嘀咕:“这次的味道?有些淡了,下次再多放一勺枇杷酱!”
他一边说还一边指了指喝空的杯盏。
翡翠耷拉着肩膀,干巴巴答了一句:“哦。”
坐在车上的吕士闻冲这边又说了一句:“谢学子,你也老大不小了,今年?就下场考童生吧!等再过两年?,好友都是秀才了,你还是白身呢!你策问学得不错,次次都有进步,这次尽力考试应该能行。”
谢宝珠没想到山长?竟然还惦记着他这个名次末尾的学生,不由受宠若惊地扯了扯李安元的袖子,又高兴又激动:“山长?说我有进步!果然,少爷我天纵奇才!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