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宰道:“那我现在就增兵凌县交给丰尘带兵,看看我大周的嫖姚校尉能如何带兵。”“我这就给皇上上书,请兵求粮。”崔宰提笔道
常啸天摇摇头,道:“周朝的官在这烟雨江南过的是纸醉金迷,能有几个主战的?即便有主战的,前面还有奸臣曹振和那个昏君。你啊,还是准备准备好谢罪的折子吧。”
崔宰手提毛笔,迟迟落不下笔。过一会才缓缓抬起头,道:“老常,你说的是。可是国有铮臣不亡国,家有犟子不败家啊。上书是一定要做的,管他生前身后的利与名。”
常啸天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天子有诤臣,虽无道不失其天下;父有诤子,虽无道不陷于不义;老崔啊你是做到了,臣不可不诤于君。可我恐忠而被谤,信而见疑,你的一腔忠愤、悲歌慷慨换来的是朝内的嫉妒和攻讦。不管如何,老常我佩服你的铮铮铁骨。”
凌县较大,丰尘将五千兵马驻扎凌县,休整一夜。计划明日进击下相,再攻司吾就可回转了。夜半,丰尘忽然惊醒,大声道:“速速守好城门!全军备战。”
匡弋被丰尘这夹带内力的呼喝吓得,咯噔从床榻蹦起来。道:“怎么了?”
丰尘道:“快,你我去南门。有敌军夜袭!”
匡弋听不见丝毫动静,但是又极信赖丰尘。穿好盔甲,来到南门。城门上的弓箭手已经在城垛之后拉满强弓硬弩,滚木礌石都已陆续运上城墙。丰尘远远的凝视着墨蓝色的夜空,远处出了风丝,星空,再无一息动静。
匡弋看了看丰尘,也顺着丰尘的目光看向远处。道:“兄弟,你不是惊炸了吧,哪来的敌兵啊?”
丰尘眉头微皱,下令道:“人来了,弓箭手准备!”
匡弋和城墙上的弓箭手,疑疑惑惑的看出去,城墙外连条野狗也看不见。正在诧异,远远看见飘起了丝丝烟尘,紧跟着烟尘越起越高,已经能隐隐听到隆隆的马蹄声。弓箭手一个个紧张的握紧了手里的硬弓,箭篓里的箭枝仿佛都跃跃欲试。
匡弋骂道:“他奶奶的,这阵势怕是有万把人。这羯狗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所有人正在紧张的时候。丰尘笑了笑,道:“匡将军,准备开城门吧。”
匡弋大声问道:“这就开门受降了?都不拼一把?”
丰尘笑道:“大家收了弓弩,正常安排值守吧。”转头拍了拍匡弋道:“匡将军,你我同去。咱们大军来了!!”
匡弋惊声道:“你说什么?我们的大军?”冲到城楼边上,使劲的看向远方。然后又闭上眼甩了甩脑袋道:“妈的,看不见。”
说话间,已经蹄声如雷,一水的黑甲铁骑。匡弋和丰尘站在城外,就见当先一骑绝尘而来,若狂风卷残云。烈马尚未落蹄,人已经飞身而下。人未到声先到:“丰尘老弟,你可真让我刮目相看啊。这份军功,老哥哥服了!”来人正是金焰。
丰尘连忙迎上,道:“金大哥说笑了,我这下了两座无人设防的县城,如何能称为军功。”
金焰道:“不战而克敌,才是真本事。”
匡弋道:“金将军,你来了,我这虎贲军还有配属的军队都交给你了。”
金焰道:“匡弋你错了,给你看看太尉手谕。”
匡弋接过来一看,道:“哎呀,太尉大人将军队都交给丰尘老弟了啊。”
丰尘刚要推辞,金焰道:“兄弟!这是军令,不可违!”
丰尘接过崔宰的太尉手谕,看了看,道:“二位哥哥,那我就不推辞了。就请铁骑卫暂时驻扎城外,我们明日突袭下相。”
匡弋一听有仗打,顿时高兴的不行。金焰执行军令是毫不含糊,再说他心里早就将丰尘视为少帅。二话不说,去布置铁骑卫驻防。
丰尘有了金焰助力,又多了万余人军力,简直如虎添翼。翌日,一万余铁骑席卷而去,活捉下相守备,斩敌八百余人。三胜!
每次获胜,丰尘总是刻意放走几十人敌军,故意让其散布恐慌。
三战下来,整个徐州的羯军都知道,周朝军队里有个神将,见城就攻,而且攻无不克。一个个守城的守备没有皇命撤又不敢撤,攻也不敢攻。已经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睡觉都得睁一只眼睛,生怕半夜天降神兵,跑都跑不掉。
而铁骑卫和虎贲军兵合一处之后,就再没停下。半个月内,连克司吾、厚丘、驹县、利城、祝其,转而向西又打下了即丘、襄贲。徐州的东海郡完全收入囊中,下邳国内守军早就撤到了彭城国了,兵不血刃拿下下邳。前后约莫一月,连下十城,获胜的战报,接连报到淮河大营。
这种大胜已经记不得什么时候发生过了,似乎这几十年来的郁闷一扫而空。十战十胜,连克十城的喜讯也如祥云般的飞进了大周都城天中的天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