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激烈的炮战进行了一小时左右,相互胶着,时进,时退。 双方各舰都中弹累累。舰上的火几起几伏,已是半悬着的太阳照得舰上尽皆一片狼藉。
这时日方三千七百吨的全钢装甲舰浪速突然加速,与四千三百吨的旗舰吉野同时将所有炮火对准了济远舰猛轰,浪速边轰边飞速地向济远与广乙之间插去,而日方另一艘军舰秋津洲则迂回到济远的左侧。
猝然发炮不止!
济远与广乙之间的联系被切断了。浪速的炮火突然转向,朝广乙倾卸过去, 一千一百一十吨木质包钢皮的广乙舰受伤施放鱼雷不出,微微倾斜着舰体,拖着舰上冒出的一股股黑烟向西退去!
浪速不追广乙,便将全部炮火扑向了济远。
济远的前后甲板,左右船舷以及指挥台周围绽开着一朵朵炙烈的火焰, 炮弹的爆炸声响成了一片,沈寿昌拉着方伯谦说:“这样打不行,浪速,浪速, 盯住它一艘舰”
方伯谦喊,’右满舵,右满舵,浪速右舷,打!
济远舰的前主炮开炮,因距离近, 浪速的右舷水线下中弹。正在装填第二发炮弹时,随着一声爆炸的撕裂声 ,方伯谦发现沈寿昌的整个头颅立即消失了。
像突然爆开的一朵花, 血液和**飞进出来,随即一种热乎乎的东西溅到了他的头上肩上而沈寿昌抓着指挥台栏杆的双手抽摘着,身子也随之抽搐了两下, 就一歪慢慢地向他斜过来,方伯谦扶着沈寿昌已失去了半个头颅的身妪。心牵动着全身都在陡然间剧烈地颇抖着!
一下子没扶住,沈寿昌轰然一声扑倒在他的脚下,方伯谦自己的腿说软就软 一跤跌在了指挥台上。
这时吉野飞来的数发炮弹全都落在了前甲板的主炮塔周围。
猛烈的爆炸震得指挥台与整个济远舰高频度地抖动着。 方伯谦的身子随着这爆炸掀起的气浪翻了一个身滚到了指挥台边, 他一眼看见前主炮被炸错了位,斜在了一边,炮位的后面,土兵的尸体层层叠叠摞成了一堆!
并发出一声声的**。在海军数十年。终见着这就是海上炮战了!
方伯该努力抑制住浑身的颤抖, 可怎么也抑制不住,当他抬眼望去时浑身的抖动立即消失了, 他看见相距不远的日舰浪速被他击中后舰位已稍现出了倾斜,整个侧面都暴露在济远舰船头的前方!
方伯谦高喊着,“鱼雷啊!鱼雷啊!快发射鱼雷啊!”
主炮周围死一舣的沉寂 ’准备值雷!”主炮塔前面豁然站起了个人,实习生黄承助正从尸体的最上面爬起来喊到“鱼…,…雷!”
黄承助又倒下了,方伯谦见他的一只膀子已没有了。”而倒在黄承助旁边的二副何建章胸前炸开,面血乎乎的一片,面方伯谦一跃从指挥台上爬了起来,发现舰首准准对着浪速,:“放!放!’’只鱼雷还不见放出!
方伯谦飞奔至鱼雷舱。几个见汗涔涔的水兵正从鱼雷管,拖出一个人来。 方值谦的头’嗡”地一下子,他看见被拖出的人是天津籍的值鱼雷大副穆晋书。鱼雷舱的装甲最厚,这狗日的尤嫌不够,钻进鱼雷发射管道里避难来了?
以致使发射管内气压不足,发不出鱼雷来!
方伯谦的手又抖起来,摸向腰间“你他娘的老子毙了你,老子毙了你!”
可枪没摸到,头顶的舱面上剧烈的爆炸声将整个济远舰整个震撼了起来,方伯谦钻出鱼雷舱,命舰’左满舵”,将舰首I“1西。全速开去!
这’左满舵”与加速西驶,使日舰猝不及防,炮弹只有少数在济远上爆炸, 其余纷纷落到海里!
高溅的水柱一族一簇密密麻麻地在济远
济远已无可娩回地在向西疾驶,
三艘日舰在后面鸣着炮,
站在指挥台上的方伯谦看见济远号的舱面已是面目全非了!
甲板上尸体狼藉,旗杆也被炸折了。一半斜在那里摇摇欲坠。
舰上除了前主炮外,两舷的小口径炮也都成了一堆扭曲的废铁。为了躲避日舰的炮击一会儿左舵,忽地右舵,指挥着重伤的济远扭扭曲曲作着蛇般的航行!
方伯谦庆幸济远的水线以下没有中弹。 本人全将炮弹送到他的甲板上,他的锅炉机器竞然也没中炮。
这时水兵们冒着炮火已把甲板上稍作清理,向他报告。“后主炮还能用”
“妈的,这就是老子的挺尸屁了!
“后主炮准备,瞄准吉野,打”
轰隆一声单调的发炮声。吉野的船边涌起了一根水柱。’轰隆”又一炮打过去, 日方三舰便也忽左忽右作起了避弹航行!
双方距离缩小的程度放慢了下来:
“方管带!’一个声音仿佛是从天上 缥缥缈缈地传来,轴方伯谦望了几望才发现烟囱后面旗杆上部的指挥台那个嘹望的水兵 正在朝他喊,他简直都不敢信自己的眼睛,旗杆都快被炸折了 晃荡荡随时可能倒下来,那水兵竟然还毫发无损 他发现那水兵已用绳子把自己绑在嘹指挥台的铁栏上,便觉心头一个热浪打来,他的眼晴湿了“方大人,西面发现军舰!西面发现军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