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嗻!”
小心翼翼的脚步声消失后,屋子里陷入了完全的宁静。
片刻后,莫璃悄无声息地出现,鬼魅一样站到了软榻边,却并没有打破此时寂然的气氛。
“查清了?”徽音问。
“嗯,都查清了。”莫璃答。
徽音冷笑一声:“你说,我们该怎么回敬好呢?”
黑暗中看不清莫璃的神色,只是夹杂着嗜血之气的杀意,清晰地泄漏出来。
“不,我可不想这么便宜她们!”徽音唇角轻扬,周身爆发出暴戾恐怖的气息,仅一闪便倏地消失,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般。
院子里,一道清瘦的身影缓缓出现,而屋内的人已然感受到了。
徽音把颜颜递给莫璃,轻声道:“你先抱她去睡。”
卧房门开合又闭,抱着孩子的女子与胤禛擦肩而过,一进一出,屋内再度寂静如初。
软榻上的女子起身,右手自耳畔插入发间,直顺到发尾,她起身绕过面前的男人,向屏风后的拔步床而去,语调有些飘忽地道:“如果你来这就是为了站着,那就站着好了!”
徽音现在心气未消,着实不想看到这个人,至少在她没有平静前,不想看到。
胤禛薄唇紧抿,追上一步猝然扯住印象中细瘦的手腕,猛地将她拽到面前,两人终于看清了彼此的表情。
徽音微微仰头,满脸的波澜不惊,独那双眸子,宁默中燃着火苗,即使潋滟清波亦掩盖不住,反而更显炙人心神。胤禛神色冰冷,一副如铁似霜的模样,英眉下的墨眸宛如冻结千里的雪域,所有的情绪都埋在这看似静止的表象下。
“你想怎样?”徽音不耐烦道。
“不想怎样!”胤禛吐字,每个音像是冰锥一样砸下。
“哼!”徽音一脸不屑,身形一闪就挣脱钳制到了屏风边,毫不留恋地转身跨入内室。
胤禛的表情出现裂痕,眼中充血,心中痛极,他直勾勾瞪着屏风,仿佛撕碎了屏风地定在里面的那抹人影上,他哑声咬牙:“你不信我,你竟然不信我,朕就不值得你付出信任吗?哪怕是这么一点点都不值得吗?”
沉寂。
没有应声,竟连个答案都不肯给吗?
胤禛满心抽搐的疼,既然如此,既然如此……他收敛去所有外露的情绪,恢复进门时的冰冷无痕,左脚微动要走,他不能示弱,至少他要挺直背走出这间屋子,绝不给这女子任何伤他的机会,绝不!
就在那僵硬紧绷的男子即将踏出第一步时,充当隔断的屏风轰然倒塌,身量纤细的女子站在那里,眉宇蹙着注视偏头看她的人,有些暴躁地道:“我哪里不信你了?”
胤禛闻言,近乎狂乱地踩着倒下的屏风冲去,逼视说出这话的人,情绪彻底爆发:“你还敢这般说,你还敢否认……”
“我怎么不敢?”徽音针锋相对,被这男人的模样给激怒了,“我怎么就不敢了?你倒是给姑奶奶说清楚,我哪里不信你了!”
“混账!”胤禛也是怒了,卡住面前人的肩膀,扬声吼道,“朕向你伸出手,你为何不应?你明明看到了为何不应?朕这一年来待你如斯,你怎能伤朕?怎能?”
肩上吃痛,徽音眉头皱得更紧,轻轻一拂手,居然隔开了二人的距离:“就凭这个?我就不信你了?”她顿时愤然,踏前一步揪住了这男人的衣领,气势汹汹地吼了回去,“你他妈的用用脑子好不好?当时你身边那么多女人,安全吗?安全吗?你告诉我安全吗?”
胤禛愣住,怒火渐消,只是仍旧怀疑不信:“你不信的是她们,不是我?”
徽音松手一推,气急不已:“是,我不信你,满意了吧?”
胤禛心上一松,笑意尚未展露又抿紧了唇,他抓住眼前人,怒道:“你敢吼朕,谁给你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