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随容回来,跟着她一块儿抬头,没明白她在看什么。
“小周。”方清昼喊了声。
“嗯?”
方清昼说:“我脖子僵了。”
周随容伸手揉捏着她的后脖颈,无奈道:“小祖宗,要运动。”
方清昼活动了下脊椎,飞快道:“我脖子挺好的,我是在逗你开心。”
周随容也不清楚她脖子僵为什么能跟逗自己开心搭上嘎,不过他习惯性忽略中间这段峡谷似的空隙,毕竟方清昼的脑细胞跟最健壮的羚羊一样喜欢活蹦乱跳。它们闪出的电火花形成奇妙的链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方清昼说:“因为你话变少了。在办公室里你就不高兴。”
“你关心我啊?”周随容整了整手里的筷子,声音拖得老长,阴阳怪气地说,“我以为你只关心你手机屏保上的那个人。”
方清昼被他不轻不重地噎了一句,当下有点发愣,解释说:“做屏保只是为了方便,这样询问路人的时候只要点亮屏幕就可以,不用点进相册不停翻找。”
这说辞放到别人身上堪称蹩脚,但偏偏是方清昼给的,合情合理。
周随容表情舒展了点,心里仍有点梗得慌,刻意提醒又怕显得自己小肚鸡肠,于是“哦”了一声,拿纸巾去擦桌上的油渍。
方清昼观察着他的表情,补充道:“何况我平时也不怎么用手机。”
周随容脱口而出:“那你用什么?”
方清昼举起两手,在虚空一握,示意道:“平板跟电脑。”
这倒是真的。方清昼只在出门的时候带手机,而她以前不常出门。
周随容一时站不住脚,别过脸不吭声。
方清昼跟着沉默了会儿,说:“你介意的话我就把屏保改了。”
周随容把擦过的纸巾揉把成一团,放在桌角,默念了几遍平心静气,开口时还是泛着些许的酸味道:“我介意什么?不就是一张照片而已,我又不是野狗还急着圈地盘,你觉得方便你就用着呗。”
方清昼听懂了,低头从相册里翻找新的图片。
周随容拿余光瞟她:“你存了他多少照片啊?你给我拍照都那么丑,给他拍得还有点技术。”
“没有了。”方清昼觉得有必要提醒他一下,“那张照片是你发给我的。”
周随容果断道:“不可能!”
方清昼说:“那天他来我们工作室,你跑进来跟我说外面有个长得很漂亮的人,问我感不感兴趣。然后偷拍了一张发给我。”
周随容:“……”
糟糕。好像是有那么一茬。
周随容嘴硬不起来,心虚地道:“我以为你会感兴趣。”
方清昼:“我不感兴趣。”
周随容:“哦。”
两人视线对了下,周随容不自然地避开了目光。
方清昼:“……”
周随容:“……”
老板端了面上来。
方清昼吃了一口,反射弧绕回来了,带着发现新大陆的惊奇,打破静默:“你吃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