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队说:“切回许远!”
许远叫道:“我就是许远!你也瞎了狗眼了?”
陆盛兴评估了下,遗憾道:“应该不行。他装载的数据就那么多,能说这么一大段,不错了。”
冯队心里一股气不上不下憋得难受,泄愤地握拳甩了下手,发狠道:“行,那我亲自去找他!严见远是吧?”
“白费功夫。”季和的烟瘾犯了,右手摸出打火机不停按动,看着火苗熄灭又点燃,有气无力地道,“他要是愿意见你,不会借由他人给你传话。他不愿意配合调查,你顶多能见到他的保镖。”
冯队在房间里快步转了两圈,走到窗边,一把拉开窗户,把脑袋探到外面,深深吸了口气。
病房从外面被人叩响,冯队以为是查房的护士,扭头喊了句:“再等等!”
年轻警员从门缝里钻进来,目光搜寻半圈找到人,捏着笔记本上前:“冯队,我们早上的调查结果。”
冯队接过本子,“哗哗”翻到中间,
“最近这段时间你一直住在四星级酒店是吧?够有钱的啊你。一个月前你还窝在四五百一个月的破出租屋里,在里头养成窝的蟑螂跟老鼠,跟房东斗智斗勇,拖欠房租,转眼脱贫致富了?你失业半年多,从哪儿赚的钱啊?”
许远睁着双死鱼眼,一脸拒不服从的刺头样,流里流气地冲着他笑。
冯队往后翻了一页,看了几行字,上前踹了脚他的病床,喝问:“你为什么杀江平?你认识江平吗?他跟你报仇有什么关系?!”
不等许远开口,他粗横地警告道:“少给我打马虎眼!我告诉你,你换下来的鞋子就丢在出租屋里,我们从鞋底提取到了血液,等做完DNA比对,就是板上钉钉的铁证!省点儿废话!”
岂料许远承认得相当痛快:“是我杀的!”
“那畜生不该死吗?他逼死同学,凭什么不用一命还一命?他也就是比梁益正废物一点,没个能为他保驾护航的爸,但是跟那个姓梁的一样该死,我杀他是为民除害!”
他猖狂大笑,没有丝毫对罪行的忏悔,全是破罐子破摔后的放纵跟残忍,任由自己朝着丧心病狂的道德深渊滑落,甚至绘声绘色地向警方描述起自己的行凶现场。
“你们知道他死之前怎么向我求饶的吗?他说他家里有小孩、有老婆,让我放过他,还要我去看他手机上的照片。我听的时候忍不住笑了,他身上背着条人命,居然过上了美满的生活,他还拿家人当自己的挡箭牌。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卑劣无耻的人?我不答应,他就开始骂我。他到咽气,嘴里都在恶毒地咒骂,那才是他的本性!”
一众人的反应与他预期的不同。
许远肆无忌惮的笑声在病房里响彻,半晌没得到警方的驳斥,等着唇枪舌剑的那股尖酸没了着落,渐渐自己消停下去。
“你的钱是有人雇你杀江平挣的吧?什么民除害,倒是会给自己加冠冕堂皇的帽子。”季和手里抛着打火机,没拿正眼瞧对面的人,讥笑道,“这确实是你的本性。”
许远暴跳如雷地骂了句脏话,在病床上跪坐起来,蓄势待发,还没来得及发疯,被身边两名警员眼疾手快地按下。
“别动!老实点!”
冯队看他不惯,厉喝道:“把他带厕所去,让他照照自己的尿!”
季和摸出烟,捏着烟盒给几人示意了下,转身出门。
陆盛兴见季和离开,没了地位限制,当即自立为王,抱着包撒欢上前,自告奋勇道:“我来!我来敲醒他沉睡的心灵!”
他兴冲冲地问许远:“许先生,你真心觉得,那个带头霸凌许远的——”
陆盛兴自来熟地压低冯队手中的笔记本,在上面扫到个简写的姓氏,懒得去记对方的真名,也这么叫道:“那个吴某,他该死吗?”
许远对他张嘴就是一顿骂道:“你有病吧?滚开!”
陆盛兴抓着小圆凳,坐在他床头,前倾着身体,与他拉近距离,一脸要跟他推心置腹的诚恳,说:“你看,你又欺软怕硬。骂我是欺负我年轻。就跟你杀江平,不敢杀梁益正一样。你懦弱、胆小——”
许远不等他说完,恼羞成怒地抢断:“你放屁!梁益正不会有好下场啊!死是便宜了他!”
冯队拍了拍陆盛兴肩膀,示意他让座。
陆盛兴耸肩拒绝,口角生风地道:“你仔细想想嘛,为什么你那么清楚吴某对许远做了什么,说得跟亲眼看见了一样。那种细节许远怎么会知道?为什么你的回忆里是吴某的第一视角?”
病床上的青年陡然僵住,瞳孔颤了颤,脑海中走马灯似地闪过相关的画面,表情犹如冰封,一寸寸冻结。
陆盛兴仗着两位刑警正牢牢禁锢住他,穷追不舍地道:“你为什么坚信许远可以出人头地?是因为你看过他功成名就的样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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