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不干净?”阿快反问。
“我们进场十天了,等一下这个师傅电锯没电,等一下那个师傅好好的工具不能发动;木板靠在墙上,竟会整排掉下来;没风,门却自己关来关去。我请的师傅都不来了。这个事情说严重不严重,说不严重又挺严重。我把事情跟你明说了,你要找专人来处理才好,没处理好,我们就不进场了。这十天的工钱,我也不跟你拿了。”老师傅说。
“谢谢你,我知道了。但你人都出门了,不拿工钱怎么可以,你也要养家,拿着吧,这也许只是误会,等我将事情调查清楚后,再通知你来上工。”阿快说。
“好。”老师傅答应着。
这女人真有胆识,竟连一丝惊讶的神色都没有,他不觉多看了她两眼。
等老师傅走远后,阿恒问她:“你相信那位师傅说的话吗?”
“信啊,干嘛不信?”阿快说。
“咦?”那她的冷静是怎么回事?
“阿恒,我忘记告诉你一件事。那店原先的主人是个老奶奶,她在自家店跳楼自杀了。”阿快看着阿恒的眼睛说。
阿恒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阿快。
“你会怕吗?”阿快又问。
“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只说了这么一句。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把事情解决啊,还能怎么办。”
“怎样解决?”
“我姑丈是个修行多年的老道士,我们去找他帮忙吧。”阿恒说,拉了她的手走。
“你会怕哦?”在车上时,宥恒这么问。
“当然有点毛。”
“一点毛而已哦?那你怎么表现得那么镇定,好像不怎么相信装潢老师傅的话似的?”阿恒忍不住调侃她。
“如果我不稍微装一下,要是他出去乱讲,没有的事不就传成真的?那我们以后要怎么做生意?”阿快解释。
“嘿,这时候你又挺聪明的。”
“谢谢夸奖喔。”她本来就聪明,只是买这店面的时候,有一点点意气用事而已好不好。
当阿快见到宥恒的姑丈江临风时,没想到他的年纪会这样大,头发都白了,整张脸严肃中带有一股英气,走起路来健步如飞,很有精神。
让阿快好奇到不行。
“你姑丈怎么这么老?”阿快偷偷问。
“他才五十岁出头,头发那个是少年白。”宥恒解释。
阿快坐进宥恒的车,准备前往她新买的店面和“前屋主”沟通。她望着后视镜,宥恒的姑丈正开着宾士车跟在他们后面。
“你怎么没告诉我,你姑丈还是成衣厂老板?”阿快又问。不是说他姑丈是个老道士吗?
“我姑丈深具传奇色彩,他十八岁开始义务帮神明办事,但他没靠这个吃饭,他自己有事业的。”宥恒说。
“喔。”也许她今天可以大开眼界了。
当他们到达目的地,阿快开了店门。
“我先进去,你们跟在我身后。记住,我没开口问你们话,你们一句话都不要说。”宥恒的姑丈交代。
两人很有默契的点头同意,随即跟在姑丈身后。
只见宥恒的姑丈一进门,比着一个奇怪的手势,直接上到二楼一个靠窗的大房间门口,站定不动。
真的很奇怪,明明门窗紧闭,可是他姑丈的道袍下摆却不停的翻动着。阿快看得全身起满鸡皮疙瘩。
“你过来,对着中间那扇窗把买卖契约先念一遍,然后把它放在这张椅子上。”说完,他踢一张高脚椅到她面前。
阿快好不容易念完契约书内容,也依照吩咐,把契约书放在椅子上。宥恒的姑丈又说话了。“夫人,这个女孩确实是合法取得这屋子的产权,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但你们素昧平生,她也无从得知你的想法,如今木已成舟,你有什么心愿未了,可以明说,只要能力所及,我们定会帮你完成。”
屋子里静悄悄的,静得只听见三人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