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不习惯和同伴聊这种话题,别扭地别开脸道:“雄虫很脆弱,就连声音太大都会把他吓到,我这都是迫不得已。”
海威尔温声道:“那么要恭喜少将了。
很抱歉当时没能参加您的婚礼,我一定会补上贺礼的。”
诗因微微一怔,心里忽然有点酸涩:“不……没关系,我们结婚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收到过什么礼物。”
谁把他们的婚姻当真呢?连极力促成这件事的德尔都不当一回事。
他们的结婚仪式如同一场奢华的戏剧表演,场外的看热闹,场内的看笑话。
诗因的神色又沉郁下去。
算了,没有礼物又怎么样,他们可以再重新办一场婚礼。
用不着德尔插手,也不需要那些无用的家伙在旁边观礼,说些虚伪又冠冕堂皇的套话,只要他们能一直幸福下去,那些冷嘲热讽的家伙总会改变想法的。
“说起来,”
海威尔敏锐地察觉到气氛的变化,试探着问,“你今天心情似乎不太好?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诗因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他闷闷地说:“没什么,只是和雌父有些家族事务上的分歧。”
海威尔微微点头,伸出手去,摸索着握住诗因的手腕。
即使隔着布料,他也能感受到紧绷的力道。
他沉吟片刻,最终还是轻声劝道:“德尔先生一向未雨绸缪,行事深思熟虑。
少将如果与他意见不合,请务必要多加考虑。”
“这件事没什么好考虑的。”
诗因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
他感受到海威尔的疑惑,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咬着牙挤出了原因:“他要给伊洛恩安排雌侍……我绝对不会允许的!”
海威尔沉默了一会。
他拉着诗因,在斑驳的书桌前坐下,老旧木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少将能再和我聊聊那位伊洛恩阁下吗?”
他轻声问,“您说他性情温柔,那么是只对您这样,还是对所有雌虫都是这样呢?”
“他……”
诗因眼前浮现出那双温和的黑色眸子,低声道:“他不论对谁都很好,但是,他看着我的眼神是不一样的,而且还亲口说了喜欢我。”
“这样啊。”
海威尔轻轻地说,“可是温柔的另一面,往往就是软弱。
我想,是不是还是留下一些观察的余地比较好呢?”
“不,海威尔,他并不软弱!”
诗因有些着急地抓住他的手,“在我最落魄的时候,他可以毫不迟疑地舍下生命来救我!”
海威尔却依然平静,问道:“少将,他舍弃生命来救助的对象,是仅仅只限于您,还是其他任何虫族都可以?如果有其他的虫族遇险,他也会这样不顾生死吗?”
诗因忽然僵在原地。
海威尔仰起蒙着布条的脸,轻声问道:“您对他来说,真的是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