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希望是前者。
比死更可怕的,是被玩弄过后,随便丢在野外哪个山洞之中变成野人。
不确定周晏在不在旁边,闻弦歌刚眯起眼睛打量下周围,就有一只手……准确来说是带着浓密毛发肢体轻柔的扫过她的侧脸。
闻弦歌知道自己暴露了,讪讪睁开了眼睛。
她看到了周晏的脸。
仍然是那张清冷的脸,但是头上多了两根触角。
触角尖端微微颤动着,显然,再细小的变化也瞒不过它。
再看它的手……
不一样了,遮掩在宽大衬衫下的两只手不知如何,但此刻从袖口露出来,并非是蜘蛛脚一般毛茸茸的。
或者说虽然也是,但绒毛稀疏了很多,只有手背上有,手掌则初具人形。
她忍不住问:“这是幻觉,还是……”
周晏:“不是,我说过,会蜕变成你可以接受的模样。只是你太着急了。”
闻弦歌一阵心虚。
她确实着急,着急在它完成蜕变之前让它陷入和死亡同样长久的沉眠,从而彻底摆脱它。
还好它不记仇。
不过,它对自己的老婆不记仇,不代表对别人也能同样仁慈。
硬着头皮问:“其他人怎么样了?”
当时图书馆内的每个人都是闻弦歌为了自保而拉入局的,如果他们真的死在这场无妄之灾中,她发育的不太好的良心也仍旧会痛。
周晏皱了下眉,似乎对于闻弦歌关心别人这件事非常不悦,但还是回答了:“一部分活着,另一部分不知道。”
只要它没动手杀人就行。
这期间,闻弦歌也瞧瞧观察了四周。
整体来说,这是一间装修的还算不错的房间,像是酒店套房,但是整个房间是微微倾斜的,地面上还有一滩水渍,“滴答”个不停的水声正是从水渍流淌的源头方向传过来。
另一侧窗户用白纱窗帘遮着,看不清外边,只能隐隐看到玻璃上有裂纹。
有风从缝隙吹进来,掀起窗帘一角,温柔的阳光也没法融化冻结的气氛。
“想从我的巢穴逃出去?”
闻弦歌本不想惹怒它,但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嘟囔了一句:“不然呢?将我掳来又没经过我同意,还不让人试图逃走了?”
周晏却笑了。
“你看,这不是很好吗?”
它俯身,灵活的触角几乎蜻蜓点水似的触及闻弦歌的额头,视线描摹她的轮廓。
“满是活力,让从前的我羡慕不已。从前你哪怕刻意遮掩,也没法藏住的旺盛生命力,像云层后升起的太阳,真让人移不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