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晟铭头痛极了,此事虽然已经被皇帝同意了,可争辩质疑声不断,乔龙渊不可能强行拍板,于是这几天每日上朝都要上演好几场骂战,吵了几天谁也没吵赢谁。
如今还要在这里听钱诸台倒豆子一样的话,更加痛不欲生。
不过他倒是没说错,乔晟铭虽上书主张中央派人,但也确实推荐了谭韵弥,无怪乎现在有人说他收拢人心,培养势力。
只是钱诸台提到的“新官点火”的事确实值得好好考虑,不熟悉情况的人掌控不好度那么这行省之事就会前功尽弃。
“我明白大人的难处,有劳了。”
“不敢。”说罢钱诸台目送着乔晟铭离开,身后有人上前悄声问道,“大人,端王不会再为难我们吧?”
“不会,虽说现在他们明争暗斗得厉害,但我们毕竟游离之外,而且这就是我们的本职工作,这事没理由说我们什么。”
钱诸台回头沉声嘱咐众人,“听着,想要不闹出出什么事情来,做好自己的事就够了,别去瞎掺和乱站队,搞得清楚状况吗就瞎站队,听见没!”
“听见了,谨遵大人教诲。”
另一边乔晟铭回到端王府,就见蜂使六端着盘点心过来。
还没开口乔晟铭就皱着眉头,脚步没停,“我不是说过我不吃这些吗?别端来了。”
“主子,这是识木姑娘送来的,说是她跟着肃王府的嬷嬷们学着做的。”
乔晟铭一刹车,脚尖一转就变了话头,“拿给我吧,我来端着。”
乔晟铭关上门,将手中那盘点心放在案几上,形状是当下京中盛行的梅花状,只是因为制作者并不精细的手法,看上去像是被打散的残梅。
他轻抿着唇,嘴角却抑制不住上扬起来,像是触碰易碎的瓷器一般托起一块,尝了一口,味道倒是不错。
只是他实在不喜欢糕点的粘腻,吃了两块就放下了,打算先留着下次吃。
方才一同交到他手上的还有识木的策论,前两天他正好因为最近的改革一事,让识木讲讲她对于是否削藩一事的想法。
“学生私以为削藩之事势在必行。
“从前先祖皇帝陛下建齐时分封诸个藩国,为的是拱卫大齐王室,稳固四方,以此来保新朝安定。可如今已过近百年时间,时过境迁,藩王势力日益膨胀。
“以西南王为例,他据千里之地,骄奢淫逸,此众人皆知之事实。然而对于此等藩王逾越之行为皆视若无睹,严重时则以言表形式做口头书面提醒,不痛不痒则无人放心,因此才公然抗命,举众谋反,对我大齐构成威胁。
“然则此非一日之功,齐国国法严令禁止变革祖宗之法,若贸然削藩必然激起内外轰动。藩王之流绝不肯从,朝中官员也会因强改祖制议论纷纷,使变法阻凝。
“吃力不讨好之事断然不做,与其里外不是人不如将烫手山芋抛出去,留待藩王解决。只需由大齐颁布法律,允许藩国不再由藩王世子继承,而是将每片土地按比例分配给诸位子弟,嫡长子继续继承较大份额以及王位,其余子弟任列侯,如藩国拱卫大齐一般拱卫嫡长子所继承的主要藩国地界。长期下来藩国实力则能层层削减,不再构成威胁。”
言之十分有理,乔晟铭看得连连点头,露出赞许的眼光。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