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妇人转身就要走,好像就只是为了过来看一看妇人有没有乖乖的过来找丁一一。
丁一一看着这一切,突然开口:“哪个琳姐?”
“嗯?”那男人看她一眼不屑道:“关你屁事!”又伸脚踢踢妇人:“早点回去吧,二爷说不定一高兴多给你点儿呢。说起来那玩意儿也不是二爷就能弄到的,还不是琳姐给的……”
“我问你,哪个琳姐!”
那男人回头惊讶地看着这个大胆的拖住他手的女人,瘦瘦弱弱的样子,此刻柳眉倒竖恶狠狠地盯着他:“我问你是哪个琳姐,你哑巴了?回答我!”
“你……”那男人反手抓住丁一一的手腕却被身边的人拉住:“哎,你想对她动手?想想先啦!你忘了她是……”两个男人对视一眼,那男人悻悻放了丁一一的手:“不关你的事,你少打听!再问别怪老子动手!”
丁一一听到这里倒是笑了:“你当我吓大的?我十四岁就一个人在外面过活,你这样的人我见过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有种就动我试试?”她昂起头面无惧色的对着那男人。
其实她也没有把握那男人会不会真的动手,但是她十四岁开始在外面混迹,江湖经验谈不上,这种事情见也见多了,有的人心里有鬼自然就禁不起诈。她很在意那个男人刚才说的‘琳姐’和‘你忘了她是……’那个琳姐是谁?她认识的人里面似乎也有一个琳姐,还有,她是什么?为什么他们顾及她?妈妈为什么和他们扯上关系?他们说的二爷又是谁?
她丁一一本事没什么,长到这么大胆子倒是早练出来了,反正她从来就一个人,是生是死都没什么好牵挂的。
果然那男人犹豫了一下,还是面色不虞的放下拳头,另一个头疼的来拉那个男人:“哎呀你个大嘴巴,什么都给你说完了。”他转头对丁一一说:“你别问了,我们不能说!”说着就拖着那个男人走了。
丁一一胆子再大还是不敢追上去,只好回头看看那个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女人。
“你没事吧?”她问。
可是那个曾经是她的母亲的女人倒在地上,没有发出声音,她低头去看,只见她蜷缩着身子微微抽搐着。丁一一皱起眉头又问:“你怎么了?”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伸手扶起了妇人:“妈……”
“妈?”
妇人被翻个身面朝上,口水从她的嘴角不受控制的留下来,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她瞳孔紧缩似乎已经看不到眼前的任何景象。
“妈——!”丁一一惊叫一声:“你吃了什么?他们给你吃了什么?”她拉起妇人的手臂,浮肿僵硬的手臂上布满了青紫色的淤痕和针眼。
丁一一张了张嘴,眼泪不知怎么就掉了下来,她忽然想起来,从兜里翻出手机哆哆嗦嗦的拨号:“喂,120吗?我妈要死了……救救她……毒品……毒品注射过量……大概……在……在XX路……”
她在那里等着救护车来,到了医院看着妈妈被送进去急救才想起身上只有几十块,她冲出门打车回去,她吃住都在万俟安家,除了那里她想不出这个城市里还有哪个地方能让她使用‘回去’这个词。而且,她不管多么不想,她现在都没办法不动万俟安留下的钱了。
她打开门一下子冲过头摔在玄关,拉开鞋柜后面的门,她从来没有打开过的那扇门后面竟然叠着整整齐齐好大一摞粉红色的人民币,大约有几万块。她伸手去拿又想到这么多钱不方便拿,她望望书房,犹疑了片刻还是冲进书房拉开了书桌左边的抽屉,抽屉里又是齐整的一排卡片,有很多卡片还显然不是中国的。还有一个小本子,每张卡上有多少钱,密码是多少都写得清清楚楚。
丁一一拿着那个本子整个人都惊呆了,那上面记录的钱是她这辈子都没有想过的数目,她从来知道有些人很有钱,可是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人可能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可能在自己身边。甚至,可能和她睡着同一张床,在同一张桌子上吃她做的饭菜。
她觉得那个本子拿着烫手,她不明白万俟安怎么可以这么信任自己,分明是才认识几个月的人,她可以邀请自己回家同住,可以把银行卡的密码全部告诉她,可以把自己的钱和房子都留给她。可是……丁一一想不出,她以什么名义去接受呢?
这世上,有什么理由能让一个人毫无保留的对没有一点关系的另一个人好?
可是时间容不得她多想,她拿了钱最少的一张卡,记下密码匆匆返回医院。
“你把钱都留在房子里了?”要不是情况不允许,也许简单会大叫出来。
东晨适时的从她身后伸出手捂住她的嘴。简单躲了一下,示意自己不会叫了,把东晨的手挡开。
万俟安看戏一样看着这一切,直到简单不耐烦的瞪她一眼才想起要回答:“哦,是啊。”
“你疯了?”简单推测出一个最有可能的答案。可是她也知道不可能,万俟安只会把人整疯,她那种祸害哪有那么容易被消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