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叶家的报复,来得比预想的更快。
约莫半个时辰后,醉沙居外便传来一阵急促而整齐的脚步声。
旋即,雅间门被猛地推开,一队镇武司税吏鱼贯而入,迅速控制了场面。
为首的正是刘主簿,他阴沉着脸,身后跟着一脸幸灾乐祸的王贵。
一进门,他的目光便死死锁在我身上,看到地上那具尸体,更是怒不可遏,厉声喝道:
“江小白!你好大的狗胆!大庭广众之下,竟敢行凶杀人!还不立刻跪下伏法!”
我神色不变,甚至向前迎了半步,拱手道:“刘主簿来得正好。”
我伸手指向地上的尸体,“此人,乃叶家家奴,方才于此地,手持利刃,从背后偷袭下官,意图刺杀镇武司官员。下官依《镇武司执法条例》第七条,将其就地格杀。正欲回衙禀报,并查封尸身作为证物,刘主簿便到了,真是及时。”
“放屁!”刘主簿气得脸色发青,“你…你这是指鹿为马,颠倒黑白!”
他指着我鼻子骂道,“分明是你以胁迫叶公子在先!立刻束手就擒,否则别怪本官不客气!”
我收敛笑容,“刘主簿!你身为上官,抵达现场,不问缘由,不验尸身,不听人证,便要缉拿依法履职、险遭刺杀的下属?这,就是咱们凉州镇武司的规矩?”
“我们可以作证!”
石燕子立刻上前一步,站到我身侧,朗声道,“确是叶家恶奴先行凶偷袭!”
“没错!”
“我们都看见了!”
几个与石燕子交好,或本就对叶家跋扈不满的宾客,也纷纷出声附和。
在众人声援中,我再次逼近刘主簿,反将一军:
“刘主簿如此急切地为凶徒张目,对遇刺同僚不闻不问,反倒喊打喊杀……”
我故意停顿,目光如刀:“莫非,你与叶家,或者与这刺杀朝廷命官的凶徒,有何牵连?”
此言一出,刘主簿脸色瞬间煞白。
他气得浑身发抖,“你……你血口喷人!”
我这句话,将他直接推到了“可能勾结匪类,谋害同僚”的境地,这个罪名,他担不起!
刘主簿被我当众顶撞,脸上彻底挂不住了。
尤其是在王贵和手下税吏面前,他若退缩,日后还如何服众?
他恼羞成怒,彻底撕破脸,厉声对身后手下喝道:“拿下此獠!胆敢反抗,以叛司论处!”
几名税吏闻言,立刻气势汹汹地围拢上来。
我毫无惧色,扬声道:“刘主簿!你无凭无据,仅凭叶家一面之词,便要缉拿我?按司内规章,缉拿同僚,需有监正手令或确凿罪证!你的手令何在?罪证何在?”
让所有税吏的动作都为之一顿。
紧接着,我转向石燕子与在场所有宾客,朗声道:“石当家,诸位朋友!今日之事,我江小白是否无辜,刘主簿是否徇私枉法,还请给我做个见证!”
这话一出,威远镖局总镖头、沙蝎帮主等人眼神闪烁。
虽未明确表态,但那沉默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趁刘主簿恍惚的刹那,我向前一步,逼近他,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